清晨,全身上下的红得发紫的于痕,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都会让她痛的咬牙切齿,眼罩下黑漆漆一片的穆婉清清醒时就了然昨夜他们对自己的羞辱,心中酸涩到眼中泪水一点点淌湿了蒙着的纱巾,为什么还活着?脑海中涌现,曾经热爱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足轻重,她真的没什么本事摆脱他们,摆脱这个世界?怨恨自己的渺小什么,不再留恋任何,沉黎终究是沉黎,做不了爱她的钱询,哀莫大于心死,此时的她不再畏惧死亡,竟还有些向往,皓齿抵着舌头,狠狠地咬下,以前总在小说中看到的咬舌自尽,真的好痛,终于她要去和自己所爱结伴黄泉,想至此,她轻笑出声。
沉黎本就是习武之人,虽一晚上叁人胡闹,但刚那一笑也着实惊醒了他,睁眼就看依旧蒙着双眼的女人嘴角溢出了赤红色的鲜血。
“不好!”他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慌忙伸手点住她的穴位,制止女人接下来的动作,床边的依旧沉睡的赵子钰也被他两的动静搅醒,抬眼一看就瞧见女人嘴角的血液。
“她刚才差点咬舌自尽。”沉黎颤抖着手,头一次被吓得如此慌张,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晚一点,是不是她就得逞了,这个女人竟想要……
一向温文尔雅的赵子钰愤恨地看着寻死未果的女人,满腔的怒火都快扭曲了他的脸,抬手揭掉蒙在女人眼上的纱布,紧闭地双眼,满脸的泪水,“不想见到我吗?穆婉清。”赵子钰贴在女人的耳边压抑着满腔的怒意低语。
“狄青,司徒瑾桓,还有那个帮助过你的男人,你死了,他们都得死!” 男人说话时,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打在女人的耳蜗,那亲昵的模样似是温存。
穆婉清知道这是他卑鄙的威胁,不得不听话地睁开双眼,溢着泪水的眼睛似是笼着雾气的湖光,影影绰绰看着眼前的男人们,她不懂,他们到底在执着什么?
赵子钰看着女人泪眼婆娑的委屈样,心房一软,碍着沉黎还在,说不得什么,下床随意拿起件地上的衣袍披着, “你好生看着,我去叫大夫。”男人说着,跨步离开。
屋里穆婉清腕上金链子窸窣响动,一点点动作都撕扯得她下体的伤口直痛,她强忍着痛意,慢慢坐起,无视就近可以帮她的男子,等完全坐好,苍白的脸上溢满了冷汗。
“为,什,么?”舌头上的血痕疼得她说起话来一字一顿,虽艰难,她忍着也要问个明白。
“世子爷答应给我叁万兵马,这是我复仇的筹码。” 男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称述事实,再多一个字,他怕会后悔自己所下的决定。
穆婉清听清了男人说的所有,万没想到她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价值,以一换叁万兵马,连自己都觉得这是个让她也拒绝不了的买卖。她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就像个物件一样,出现在别人的交易中,任人摆布。既然他对自己如此坦诚,那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沉黎,”她强忍着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直达她神经末梢的痛意说到,“你,难道,从不,好奇,我,为什么,喜欢,你?”
不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彻彻底底斩断彼此可笑的情义,“因为,你,有一张,和,我,爱的人,一模一样的脸。”磕磕绊绊,从不知道这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也能说得这么费力。
男人听完直直愣在那里,无法消化,只感觉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钢刀般,刺穿了心脏,那痛简直快让他窒息,原本以为他对她的喜欢大不过仇恨,即便是交易,即便是和赵子钰叁人荒唐,他也能忍耐,直到,她的坦白,原来他最无法容忍,连那点自己珍惜的欢喜也不属于自己,他自乱了阵脚,上前按着她肩膀,恼怒道:“你胡说些什么!”
穆婉清看着他猩红的快要吃人的眼睛,面色平静地向他解释道:“我是,鬼魂附身,再此之前,我,成过亲,你和我的,丈夫 ,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用尽了全力,再也说不出什么,嘴角淌不完的鲜血。
这一刻,一切都通了,她看自己的目光里偶尔的探寻,偶尔对自己的欲言又止,偶尔看着自己的失神,胸中的怒火燃起,舅舅的欺骗让他家破人亡,现在又轮到这个女人,让他一片真心变成的笑话,愤怒到极致,燃尽了所有的理智,暴起青筋的双手掐住女人的脖子,面前的她,一会儿是那个杀父杀母嘲笑自己的恶棍,一会儿是虚情假意,玩弄自己感情的女人,穆婉清脖颈上的双手像两条巨蟒般越收越紧,无法喘息,脸涨的通红,无法挣扎,她也不想挣扎。
“沉黎,”赵子钰吩咐大夫在外面等候,进屋便看到他活像头野兽般要将女人掐死,来不及制止,飞快上前,一拳将男人打倒在地,穆婉清被桎梏的脖颈瞬间通畅起来,瘫倒在床榻上的她求生的本能意志,大口吸起空气。赵子钰这短短一个早晨就差点两次失去她,顾不得许多,来不及掩藏什么心意,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安抚。
还在怒气上的沉黎赤裸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擦了把嘴角的血,这一刻才认清真实心意的自己不再掩饰他的占有欲,看着赵子钰怀中抱着对他恐惧到极致,避之不及的穆婉清,她蜷缩着双手还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
“放开我的女人!”
“叶名琛,你吓到她了!若有下次,你我的约定作废。” 最后的通牒,这是他的底线,赵子钰低头看着怀里被吓得不轻,全身颤抖的女人,嗔怒道。
沉黎怒目而视,眼前抱成一团的男女,自己就好像多余一样,穿上衣服,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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