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已经离开两年多了,临走前说找到解咒的方法就会回来。
原先他觉得多久都可以等,但现在的他真的感觉太痛苦了。
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景绍辞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每次都要用话语极尽所能的挖他的伤口。
他不喊痛,对方就永远不会停手。
晏子修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解咒到底还会不会有意义。
晏子修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从城北走到了城南,来到了两人第一次看电影的那家影院。
他到柜台买了一只巧克力甜筒,然后坐在角落咬了一口。
咽下去后,晏子修自言自语道:“很甜。”
刚说完这两个字,他就哽咽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道:“小苦瓜,我把自己哄好了,不生你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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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修从餐厅离开后,景绍辞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暴躁的状态。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着晏子修就会变得这么残忍,刻薄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
景绍辞的拳头死死的攥着,压抑着内心不断翻起的后悔和难受。
开车回到家后,他就直接去了别墅最底层的一个房间。
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座高高的纸塔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景绍辞迈步走过去,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晏子修十四岁那年,他说他要亲手为他扎一个花灯,他问晏子修想要什么形状,晏子修说只要是他扎的,他都会喜欢。
可花灯扎了一半,他就跟随父王去了西疆。
两年后回来,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景绍辞不明白尹青禾为什么会一直记得这件事,甚至都到了这一世,还让自己补给晏子修。
一个花灯而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景绍辞低下头,充满苦涩的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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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修刚回到家,段少珩听到动静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师君……”
他刚叫了一声,就忽然看出了对方脸色不对。
果然,晏子修一句也没有回应,甚至连他看都没看,直接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段少珩眉心蹙起,过了一会,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怎么办,师君不开心,他也跟着难受起来了。
晏子修蜷缩着躺在床上,就这样一直到天色渐黑,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师君,我做了晚餐,你出来吃点吧。”
晏子修本打算说不用,但一想到对方今日早起做的饭他也没吃,于是就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好。”他朝门外应了一声。
等他走到餐厅后,才发现段少珩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
“这些是龙井虾仁,松鼠桂鱼,年糕炒蟹,松仁玉米,还有一个汤在炉子上用小火煨着,一会吃完再端。”
段少珩专门做了淮扬菜,因为他留意到晏子修喜欢吃甜的东西。
“你这般会做菜?”晏子修看着他道。
段少珩笑着道:“我高中的时候在Y国上过两年学,那里除了炸鱼薯条和牛排,几乎没有其他能吃的,所以就逼着自己动手学了。”
晏子修道了一声辛苦,然后拉开凳子坐下了。
段少珩把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开口道:“桂鱼只有一根主刺,师君你可以放心吃,不用担心有小刺。”
晏子修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对方细心的反常。
虽然他察觉到了,但表面却半点未显。
等他拿起筷子后,段少珩就坐在了他对面。
直到晏子修尝过所有菜后,段少珩才开口问道:“师君,味道怎么样?”
晏子修微微颔首,实话实话道:“甚佳。”
段少珩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看着他道:“师君要是喜欢,那我……”
话还没有说完,晏子修的手机忽然在卧室响了起来。
晏子修起身去接,可手机那头好像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能用这种态度对师君的,除了景绍辞,不会有第二个人。
段少珩才站起身,晏子修就当着他的面直接从卧室消失了。
段少珩默然的站了一会,然后低头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菜。
“他到底有什么好,就这么让你难以割舍。”
晏子修出现在景家的时候,谢莞歆正好在客厅。
她下意识抖了一下,等看清人后就惊喜的站起身来:“修修?”
“母亲,景绍辞在哪?”
谢莞歆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道:“小辞他,他好像在楼下。”
晏子修立刻转身朝楼梯走去,结果在转角处正撞上抬着花灯的景绍辞。
“你为何扔它?”晏子修急切的问道。
景绍辞冷然的道:“你都不要了,留着白占地方。”
“我并未说不要!”
晏子修说完就要伸手去抱,结果却被景绍辞直接闪开。
“这里是景家,留不留你说了不算。”
“小辞!”谢莞歆走过来正好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于是生气的道:“这是你的家,也是修修的家,谁允许你这样说话的?”
景绍辞垂下黑眸,冷声道:“只要他愿意开口,外面的野男人能给他扎800个。”
话音落下,晏子修和谢莞歆同时愣住了。
野男人?修修外面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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