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句心浮气躁,三人间一阵沉默,但尴尬的只有兄弟两个。
晏子修此时走向玄关,拿起了那盆枯树盆栽,“就是这个东西,要了你的命。”
哪怕顾时亦现在信了他八分,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他这个说法。
晏子修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开口道:“你这屋内被人布下了穿堂煞,原本只是想让你行差踏错,但久不见效用便又添了这个盆栽。”
“木为土之七杀……”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反正这些风水之害两人也不懂,说了也无异于对牛弹琴。
“总之送你这个盆栽的人,她想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顾时亦猛地面色骤变,唇瓣也有些微微颤抖。
景绍辞见状,开口道:“送你盆栽的人,是夏佩林。”
他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这表明他早就知晓。
“要破此局不难,不过你要先将此人唤来。”
他们道家可不像佛门讲什么普度众生,仁爱世人。
师伯说过,身犯孽债者,必承其因果报应。
此时晏子修看向景绍辞,开口道:“你跟我走。”
两人下楼后,直接开车去了古玩市场。
景绍辞不知道晏子修来这里做什么,不过想必也是跟顾时亦有关,他也就没问。
两人逛了四五家店后,晏子修指着最后一家墙上挂着的马鞭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瞥了一眼,神情懒散的道:“一千三。”
晏子修垂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开口道:“两百八,我要了。”
这种砍价力度,让景绍辞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小伙子,长的这么精神,砍价也这么狠。”老板放下手机,有些无奈道:“算了算了,我这也是开门第一单,你拿走吧。”
从店里拿着马鞭出来后,晏子修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景绍辞本来不想理,但见他一直低着头,只好问道:“东西不好?”
晏子修摇了摇头,然后蔫巴巴的道:“他一口就答应了,肯定是我把价给高了。”
景绍辞一阵无语,压根他就不该问。
买完马鞭后,晏子修又买了几枚不同朝代的钱币和一个铜葫芦。
有了前面的教训,后几样东西他都把价钱砍的极低,低到景绍辞觉得老板特别想打人的那个程度。
从古玩市场出来后,晏子修提着袋子道:“天要黑了,我们先吃饭。”
说完也不等景绍辞发表意见,他就迈步朝右侧的小店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一家酸辣粉店中。
景绍辞看着油腻腻的桌面,忍无可忍的开口道:“晏子修,你……”
“我要一份肉酱酸辣粉,加一颗卤蛋谢谢。”
老板记完后,两人一起看向景绍辞。
景绍辞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吃。”
等老板走后,晏子修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不饿。”
晏子修听到这话,忽然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看。
景绍辞冷声道:“你看什么。”
“阿黄临走前,也是像你这样吃不下饭。”
景绍辞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瞬间就跳动了起来,一字一句道:“阿黄是谁。”
“阿黄是我在集市上捡的狗,平日里最听我的话了。”
以前的晏子修巧言令色,开口没一句实话。
现在的晏子修一开口,必定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景绍辞看着他,冷笑着道:“我是不是不死都不对不起你了?”
“怎会是对我不住。”晏子修从筷筒拿出一副筷子,“你我之间又并无干系。”
景绍辞正要开口,老板走过来将酸辣粉放到了桌上。
这时,他随意朝墙上的餐牌瞥了一眼,开口道:“一份牛肉粉,加所有配料。”
晏子修闻言,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心道:果然是财大气粗。
殊不知从景绍辞现在戴的手表随便抠下一颗钻来,都足以将这家店直接买下。
两人吃完饭后,开车返回顾时亦所在的小区。
进门后,晏子修发现对方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夏佩林一会就到。”
方才在车上时,景绍辞已经把双方的关系告诉他了。
夏佩林是顾时亦的后妈,与顾建林结婚后,生了一对龙凤胎。
人之所争,无非两关,一为情,二为财,夏佩林对顾时亦下如此狠手,想必是为后者。
晏子修打开手里的袋子,把马鞭递给景绍辞道:“从头到尾摸一遍。”
见对方不接,他比了比顾时亦道:“他可是你表弟。”
等景绍辞按照他的话把马鞭摸完后,晏子修看着上面的萦绕的紫气,满意的抬了下唇角。
正在这时,顾时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夏佩林打过来的。
他接通后按了免提,在听到夏佩林说要约在外面见面时,晏子修面容严肃的摇了摇头。
“夏姨,我今天有点胃疼,不想出门。”
夏佩林也挺会做戏,一听他说胃疼马上就用关心的语气问东问西。
等顾时亦挂断通话后,晏子修立刻将马鞭挂到了客厅的镜子上,然后又拿出那个巴掌大的铜葫芦道:“这个你放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