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手机的赵乐菱往桌子上一趴,睡觉。她睡的人事不知,醒来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还有点落枕,录音棚整个都是封闭的,外面白天黑夜都看不到,按亮手机看到五点十七分,还想着自己难道就睡了几分钟,等再看一眼,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睡迷糊了的赵乐菱先打了个视频给妈妈,跟妈妈讲她一直在工作忘记回电话了。
之前她忙起来就有过没回家的事,妈妈也知道她是去工作了,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的赵乐菱还准备给禹智皓发信息,又疑惑对方怎么会没出现?
门突然被推开,推门的人看她起来了,冲她笑,“醒了?”
“你怎么在这?”
“休假啊。”
朴哮信扶着门把手先跟她讲禹智皓还在外面,再问她,“你想要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我叫了外卖。”
“禹智皓一直没走?”赵乐菱有点惊讶,随即看了眼电脑,犹豫片刻,“我编了曲,你带他听,我去洗漱。”
洗手间是距离录音棚最远的地方,远到赵乐菱进去了就不想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禹智皓,她首次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人家,所以她就想办法赶人家走,还不够恶心?
可她不能一直在洗手间待着,总得出去的,出去了就碰到了更恶心的事。
禹智皓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她,那个男孩子见到她差点给她跪下,要不是朴哮信拦的快,搞不好真能给她跪,南韩又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
后辈激动的都语无伦次,恨不得指天立誓表达对前辈的感谢,发誓说以后前辈的事就是他的事。
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她有点想吐,胃绞痛,头也疼,好恶心。
女孩子试图扯出一张笑脸,可惜演技不过关,男人们都发现了。禹智皓有些无措,朴哮信半推着把人送出门,说是有事以后再说,小姑娘害羞。
小姑娘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扭头就往洗手间冲,跑到一半,直接扑街。
朴哮信急忙叫着小心,却没来得及赶过去,眼睁睁看着她重重的砸在地上,飞扑过去要扶她起来,转头被她的干呕吓到,连声问她怎么了。
赵乐菱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卫生间,朴哮信半抱着她冲进去,看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却吐不出东西来,急了,在自己身上满身乱摸找手机,找不着,更着急。
“你站好了,我去给你叫救护..”
“停!我没事..呕——”
一把捂住嘴的赵乐菱把反酸压下去,她需要的不是去医院,而是..
耳机突然被摘了,赵乐菱刚要偏头,眼睛突兀的也被挡住。那个摘了她耳机,挡住她眼睛的人好像在说什么,她听不明白,只能听懂,他在担心她,他在安慰她。
歌声连绵不绝,歌声满腹忧虑,歌声又停下了。
“唱歌的人”把她按在怀里,用胸膛挡住她的视线,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用手肘顶着她的肩头好像是要她后退。
赵乐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屋外的汽车鸣笛吵的赵乐菱要聋,她的耳机被摘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她的耳畔无限放大。洗手间的水管里有“奔腾”的流水声;
楼下琴行有初学者在试弹尤克里里。
禹智皓在跟表智勋打电话,海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听出来前者很激动,后者有点尴尬。那个男孩子在激动什么?
“你给了他一首超好的歌,甚至不要署名,他为什么不激动。”朴哮信蹲在她腿前,攥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换成是我,我都会激动。”
耳机重新回到耳道里,能听懂人言了,赵乐菱的目光却有点呆,“什么叫不要署名?”
“字面上的意思啊。”朴哮信抓着她的右手给她按摩虎口,想让她舒服点,“我大概知道你们什么情况,我以为你也知道,但你好像被小男生骗了?”
赵乐菱怀疑自己耳机没戴好,不然怎么会又听不懂了呢?
“那孩子不可能亲口跟你说,你编曲,他署名,那他成什么人了,他需要你讲。你一直不讲,真给他当老师怎么行,你也没心思给他当老师啊。”
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的赵乐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更糊涂了,“你说,他一开始要的就是我编曲,他署名?”
“不然呢?他怎么给你的曲子编曲?再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也得有个限度吧。”
朴哮信首次在赵乐菱面前露出不太友好的表情,却不是冲她的,而是冲着走掉的那个崽子,“你被人骗了呢,傻子。”
时间往回退一点,从夕阳退回到朝阳,先进赵乐菱工作室的是朴哮信。
工作室是密码锁,朴哮信知道密码。郑在日也知道,他们三人要合作的么,赵乐菱防止她在录音棚里听不到门铃声,经常来的都给密码,工作室又不是家。当初郑在日就给了她,他工作室的密码。
进门的朴哮信不知道赵乐菱在录音间里,还以为没人呢,他七点多就到了,出了军营直接就过来的。
还是八点五十几,禹智皓按了门铃,朴哮信去开了门,听说他来找赵乐菱,才确定赵乐菱应该在录音间。跟别人约好要见面,赵乐菱不会迟到的,她习惯是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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