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柳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就慌,此时见到郎君,更慌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少、少夫人是金儿。
后头的金儿一见郎君的目光如冷箭一般射过来,连忙摆手飞快解释:不是,郎君,少夫人不是我,少夫人装作是我,我现下是铜儿!
谢钦: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竹床上刚睡着的谢策被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问:嗯嗯回来了吗?
谢钦:
嗯嗯又是什么?
谢策坐起来,两只小手揉揉眼睛,放下的时候看见谢钦,一呆。
他以为自个儿还没睡醒,眨眨眼睛,又躺下来,还轻轻拍自个儿作出哄睡的动作,但很快又爬起来,惊喜地看向男人,张嘴喊:父唔唔!
别叫。谢钦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而后转身严肃道,事无巨细,说清楚。
金儿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他们这几日发生的事儿毫无保留地全都说清楚。
谢钦听完,尹明毓,你可真行。
外头传来动静,几人一同侧目,金儿透过窗子看出去,回头惊喜道:郎君,是少夫人。
谢钦便坐在那儿等着尹明毓上来。
楼下,尹明毓状态越来越奇怪,喝多了似的手一直抓抓合合,银儿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便先扶着她往楼上走。
两人一进去,看到谢钦,皆是一呆。
银儿:完了,是郎君
尹明毓满眼金光普照,财神~
挣开银儿便要拜。
谢钦额头一跳一跳,抱住她,咬牙,尹明毓!
第95章
夫妻、父子将近一年未见,诸多思念和担忧,是以得到消息后,一熬到时机合适之时,谢钦立即便快马加鞭赶过来。
他们那般小心翼翼地潜进此地,个中紧张,待到翻越进竹楼里,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像是多此一举一般,心情急转直下。
但总归是庆幸的。
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尹明毓的行为,仍然需要教训。
这是在见到尹明毓真人之前,谢钦的打算。
但尹明毓永远会出人意表。
那一刻,谢钦真的以为尹明毓竟然没心没肺到在匪窝里喝醉了酒。
偏偏尹明毓抓住财神,还嫌财神晃眼睛,不捂自个儿眼睛,反倒要求财神:光暗些,刺眼。
在场的三个婢女:
谢策坐在竹床上,自己捂着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
谢钦气得几乎失语。
还是银儿机警,连忙上前解释:郎君,少夫人没喝酒,不知为何如此,婢子刚教人去请了大夫。
谢钦一顿,才嗅到她身上确实没有酒气。
尹明毓还在乱动,谢钦一只手攥住她的腕子,一只手下滑,单手抱起她,转身去竹床上。
谢策本来坐在床沿,见父亲抱母亲过来,忙一翻身,蹭蹭向里侧爬。
谢钦放下尹明毓,一手按住她,一手遮在她眼上,强制闭眼。
谢策趴在尹明毓身边,两手支着下巴,问:母亲怎么了?
谢钦也不知道,侧头问银儿:可是吃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楼梯上便响起脚步声,金儿前去看,片刻后,老大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老大夫看见谢钦,也是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走进来后方才行礼。
谢钦请他先过来给尹明毓诊脉,老大夫一见少夫人的状态便有些数,覆上尹明毓的手腕,又询问先前入口的东西,才给出诊断。
银儿茫然:可是我们都吃了啊,全都好好的。
老大夫道:许是少夫人吃不得这类菌子。
谢钦:
匪窝里喝醉酒颇为离奇,吃菌子吃出幻觉也没好到哪儿去。
但这些事儿发生在尹明毓身上,似乎又合乎常理,谢钦不禁叹气。
这毒其实不严重,老大夫转身写了药方教医童去抓药熬药,随即取出银针,为尹明毓施针,促进排毒。
尹明毓虽然不大喊大叫,可一直动,未免下错针,老大夫提醒:郎君,请让少夫人不要乱动。
谢钦顿了顿,凑到尹明毓耳边道:再动便破财。
尹明毓霎时一动不动,乖巧地躺在竹床上。
谢钦的无奈已经到顶儿,很是平静地拍拍她的脑门儿,瞧见她眼皮下眼珠在转动,失笑。
而他无法知道,那一瞬间,尹明毓脑子里冒出的画面是财神抚我顶,金银皆入怀。
老大夫给尹明毓针灸完,谢钦又喂尹明毓喝完药,折腾了一气儿,她睡着才彻底消停下来。
谢策已经困得迷迷瞪瞪,但一直强撑着,终于等到父亲忙完,赶忙爬起来,趿拉着鞋子跑出去。
众人奇怪地看着他,谢钦仍然坐在床沿,银儿则是跟到外间瞧。
谢策蹲到他这几日读书的书案下,小手伸到书箱里摸啊摸,片刻后,抓出一个蒸糕,颠颠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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