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若也抬起头,看向二姐姐。
尹明毓了解不多,道:母亲选的人,品行上想必不会差,若是不安心,便让二哥哥出面,请韩三郎去与他接触一二。
韩旌和那叶郎君是同科,自然好结交。
尹明芮注视着她,二姐姐,还有吗?
尹明毓哭笑不得,有什么?
尹明芮有些着急,都不只是在帮四娘问了,还是在为自己询问:二姐姐在谢家过得这般好,究竟是如何做的?
约莫是尹明毓瞧着两个妹妹的眼神,笑道,多顾着自个儿,心神莫要都放在郎君身上便是。
盲婚哑嫁,一生只系在一人身上,怎么会不慌呢。
但她们姐妹并不是相同的人,需要面对的人生也完全不同,尹明毓不能完全按照她自己的人生经验去指指点点。
事实上她所能做的,其实已经在漫长的成长岁月中,潜移默化地告诉了她们,没法儿教导两人更多了。
她们更多的,应该是想从她这儿获得安心。
尹明毓端起酒杯,冲两人眨眨眼,我不是送了你们宅子,足以安身立命。
宅子背后,意味着她们皆有依靠。
不只是姐姐,还有娘家,还有彼此。
尹明芮和尹明若皆露出了笑,随即一起举杯,与姐姐碰杯。
她们二人酒量是真的不好,两三杯之后,便又开始胡言乱语、东倒西歪。
不过这一次,倒是不控诉她幼时干的事儿了,改为同情谢小郎君,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谢策可能会在她这儿有的可怜遭遇。
尹明毓这次也没那么宽容了,直接夺走另一壶酒,然后吩咐婢女将两人扶到床榻上去,捆起来。
婢女不知道怎么个捆法儿。
金儿和银儿立即凑过去,三下五除二便用被子将三娘子和四娘子捆起来。
俩人动弹不得,嘟嘟囔囔一会儿,睡了过去,她们才又给两人解开被子,盖好。
尹明毓一个人,坐在外间,自斟自饮,喝完剩下一壶酒,才上床,挤到两个妹妹中间,暖暖和和地躺下。
半夜,尹明芮感觉到凉,爬起来发现她的被子被尹明毓抱在怀里,丝毫没有意外。
不止谢策可怜,谢钦跟她同榻而眠,想必也没少受到袭击吧?
尹明芮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再一想谢钦冷淡的脸,连忙甩脱,伸手去拽被子。
尹明毓非但没松手,还又忘怀里搂了搂。
尹明芮:
谁出嫁前一夜会因为没有被子盖而瑟瑟发抖?是她,且是她自找的。
尹明芮不死心,又拽了两下,还是没拽出来,只得爬到另一侧,钻进四妹妹的被子里。
尹明若在睡梦中,极熟练地回抱她。
姐妹三人度过了和谐的一晚,一大早被人叫起,谁都没提为什么会变换位置,为什么三娘和四娘会缩在床角。
尹明毓和尹明若穿戴妥当,一同看着尹明芮梳妆打扮。
尹明若红了眼眶,尹明毓搂过她,轻轻拍抚着四妹妹的肩背。
吉时到,她们终于见到了平城长公主家传闻中病弱的赵二郎,他大概是真的期待这场婚礼,迎亲时看向尹明芮的眼神里满是光。
尹明若以前对这位姐夫有诸多担忧,此时亲眼见了,低语:他应是很喜欢三姐姐的吧?希望能一直喜欢下去
尹明毓瞥了她一眼,视线转动时,又瞧见了送亲队伍中的韩三郎。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对视,十分平静地互相见礼,尹明若随后也如二姐姐一般与他见礼。
他们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教周遭不住打量的宾客们更加确定,流言真的只是流言。
谢家也得去公主府贺喜,尹明毓又随谢夫人一同上马车,跟在迎亲队伍后,前往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比尹家还要热闹许多,且来往宾客皆是皇亲国戚和朝中权贵,比尹家更要高上许多。
尹明毓随谢夫人拜见平城长公主,平城长公主对待谢夫人很是客气,但是从眉间和脸上的深深的纹路,都能看出这位并非好相处的主儿。
她这个做姐姐的,为了妹妹,更是拿出十分的本事来行礼,仪态完美又带着娴雅,娴雅中又行云流水。
平城长公主瞧见她行礼,都顿了一下,才夸奖道:你谢家这位儿媳,礼节颇好。
谢夫人知道尹明毓在家是个什么模样,听到平城长公主此言,颇有几分骄傲之色,道:尹家女儿的教养都好。
她的话,比旁人都要更可信。
从平城长公主面前离开,尹明毓轻轻挽住谢夫人的手,诚心诚意地道谢:母亲,谢谢您。
谢夫人轻轻拍拍她的手,道:我说的皆是事实。
尹明毓垂眸,忍不住想到大娘子,随即再抬头,嘴角便又泛起笑,随谢夫人与女眷们交际。
平城长公主府的喜事,连陛下都送来了贺礼,三位亲王自然也都亲自到场庆贺,其中便包括禁足的成王。
三位亲王是异母亲兄弟,然而站在一处时,满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气氛的营造之人,主要是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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