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母女回她们的院子。
白知许一路上都严肃着脸,关了门便问:外祖母能不能去都没定下呢,您跟着才掺和什么?
姑太太却是肯定道:老夫人绕这般大的弯子,如此费心,你舅舅舅母可拦不住。
这不是拦住拦不住的问题!
白知许见母亲还没认识到真正的问题,气道:您回扬州作甚?还要留我一人在这儿,既然这么惦念扬州,当初咱们何必过来?
谁惦念扬州?那不是为了你的婚事吗?
姑太太掐腰,一脸要找茬的模样,先前白氏族里有人因为你是女儿,堂而皇之地惦记咱们家家业,这次有老太太撑腰,我定要找回去!
生女儿怎么了?生女儿咱们也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虽说那是事实
白知许肯定是和母亲一条心,但是他们也没欺负到您吧?
反倒是教她仗着扬州的谢家族人气得不行。
总归是父亲的宗族,外祖母也不会同意您得理不饶人。
姑太太知道女儿说的对,可也不气馁,那我也要跟老夫人回去,我得亲眼瞧瞧他们气死还得巴结我的嘴脸。
白知许:
白知许管不了姑太太,谢家主和谢夫人也管不了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根本不理会儿子儿媳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开始命童嬷嬷带婢女收拾东西,她们行动过于有条不紊,很明显就是早有准备。
谢夫人只能无奈地试图继续劝说。
谢老夫人心病全好,身体上的毛病也好的极快,尹明毓不用侍疾,便待在东院绣花。
虽然谢老夫人嘲讽了她的绣技,不过尹明毓以一个公平的眼光来看,她这绣品普通但是正常,没到不能入眼的地步。
其实都知道她懒,也知道她绣技寻常,只是这送礼,更重要的是她亲手绣的心意。
金儿和银儿听了她这话,自然是极赞成的,可是看她绣完花绣羊,神情有些复杂。
娘子,绣羊过于别出心裁了吧?
尹明毓依旧绣得认真,只道:若不然我再编几根手绳,再过两个月就要端午,当是提前送了。
三娘尹明芮的婚礼是三月十八,贺礼已经准备好,她现在是要额外绣个小摆件送给三娘,所以活泼些。
尹明毓举起绣绷,瞧着她绣的这只喜庆的羊,嘴角上扬。
随即,她的嘴角又落下来,问道:郎君的信还没到吗?
金儿银儿掩唇笑,许是就这两日了。
尹明毓拿起绣花针戳下去,念叨了谢钦几句坏话。
千里之外的海上,谢钦鼻间泛起一丝痒意,随即想起尹明毓看到游记的心情,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已经写好的游记中精心挑选了合适的断章之处,亲手制成书册,待到下一个停靠之处,再命人送回京中。
三月十七,尹明毓回了尹家,打算三娘在娘家的最后一晚,她们姐妹三人一起睡。
尹明芮那时候说的极勇往直前,真到了出嫁日期越来越近,还是慌了。
但她慌了却不承认,假装出一副极镇定的神情,可是嘴巴一直不停,颠三倒四地说话,甚至还提出备一桌席面,姐妹三人喝一点。
尹明毓第一个反对:席面可以,喝酒不行。
尹明芮不服气,二姐姐出嫁前夜,咱们不是喝了吗?
尹明毓轻轻瞪她一眼,自个儿喝完酒什么德性不知道吗?
尹明芮悻悻地垂头,坐不住,踱来踱去。
尹明若瞧着三姐姐的神情,轻声道:不然,喝几杯?
其实喝一点无所谓,重点是适量。
尹明毓见三娘眼含渴望地盯着她,还是点了头,但是强调,只能小酌,这次你们若是再歪缠,我是定然不会同意的。
尹明芮也不是毫无分寸,她只是太过忐忑,才想要做些什么纾解。
尹明毓现下回娘家,身份已经是谢少夫人,是尹家的娇客。
席面准备好,极为丰盛。
姐妹三人围坐在一处,尹明若亲自执酒壶,为两位姐姐倒酒。
尹明芮看着她乖乖巧巧、温温顺顺的模样,忽然对尹明毓小声道:父亲母亲为她选定了一户人家,是齐州叶氏子,杏榜七十八名,年轻有为。
尹明若有些脸红地嗔道:三姐姐,我听到了。
尹明毓含笑看着她娇羞的样子,稍一琢磨,问道:这位郎君与齐州大儒叶先生是
尹明芮和尹明若对视一眼,尹明若害羞,便是尹明芮答道:是叔侄,二姐姐竟也知道?
尹明毓点头,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这位叶大儒就在谢家主给她的可拜访名单里,据谢家主所说,年轻时恃才傲物,不喜官场,便回乡了。
叶家子弟得这位教导,这些年出了几位进士,齐州乃至于周边州城都有人特地去求学,是以底蕴虽然比不上世家大族,但是在当地十分有名望。
尹明芮看了一眼妹妹,又问道:二姐姐,那叶家,可有需要格外注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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