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神情颇为奇怪,姑太太心里发毛,气势立时便弱小来,飞速转口,道:我们懒得与你计较,侄媳妇,进去吧。
尹明毓:
警惕还没提起来,全散了。
而何夫人神情越发得意,直接对尹明毓说:谢少夫人,我这有些东西,你定然想知道,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尹明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何夫人想多了,我并不想知道。
她说完,便收回视线,对姑太太和白知许道:咱们进去吧。
姑太太马上抬脚,白知许也点点头,随表嫂往禅房走。
这时,何夫人忽然冲着她们的背影,出声道:天盛十二年
尹明毓脚步不停,根本不理会她。
何夫人又加大了声音,三月二十八
姑太太和白知许皆微微侧头,看向尹明毓,猜测着三月二十八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尹明毓神色不变,脚步没有滞涩,心里也在想这日期。
三月二十八是大娘子的生辰,但与她的关系
何夫人见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急急地扔出后面的内容:桃花春!
桃花
尹明毓倏地停下脚步。
那年大娘子及笄,她遇见韩旌,韩旌送了他一枝桃花
而何夫人见她停住,嘴角上扬,得意地问:谢少夫人能与我单独谈谈了吗?
姑太太和白知许对视一眼,又疑惑又担忧地看向尹明毓。
尹明毓回视,对姑太太微微一笑,道:姑姑,羊给我吧,稍后我拴起来。
这是管羊的时候吗?
姑太太眼神带着这样的疑问,但还是将绳子递给了她。
尹明毓接过绳子,教两人先进去,随即转身,拽着羊走向何夫人。
何夫人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羊,有些嫌弃道:谢少夫人好歹是世家媳妇,养得这是什么,没得京中笑话。
尹明毓淡笑,方才遇到几位夫人,倒是未曾对我的喜好指指点点。
何夫人嗤了一声,瞥了一眼还未消失的姑太太的身影,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指教的口吻,出言道:谢少夫人,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侥幸嫁进谢家,也该担起为人媳妇的责任。
尹明毓轻轻挑眉,愿闻其详。
何夫人轻蔑地看她一眼,道:如今朝堂上,谁最得陛下信重,有目共睹,谢家便是世家又如何,那也是臣子,若是不识抬举,可不会有好下场。
尹明毓一副完全不明白的神情,我只是内宅妇人,不懂朝事,不知何夫人所说之意。
何夫人一听,自觉比她能耐,神情越发自得,自然是成王殿下,最受陛下宠爱。
又如何呢?
何夫人眉头一竖,直接道:成王殿下已再三给谢家机会,谢家不识好歹,谢少夫人不妨为自个儿考虑考虑,若是将来谢家有个万一,你也好全身而退。
尹明毓手上把玩着绳子,做出个略有些敷衍的惊慌之色,这、这是何意?我、我如何为自己考虑?
自然是投靠成王,为成王做事。
尹明毓连连摇头,我不过是个妇人,哪能管外头的事。
妇人自然有妇人能做的事。
尹明毓依旧摇头,不相信,谢家可是大世家,怎会像你说得那般出什么事。
何夫人不耐,你只管择良木而栖,听候安排便是,任是什么家族,有些事也沾不得。
尹明毓听她此言,心下思索,面上则是忽然胡言乱语,我又不是鸟!
何夫人一噎,没想到她这般木楞,恼怒:你读没读过书?!
尹明毓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读过书的。
她还故意不屑地上下打量何夫人,世家教养,哪能是何夫人浅薄所知能够想象的?
何夫人越是得意娘家有钱,越是不能容忍旁人轻视她,瞬间气血上涌,口不择言道:凭你这样,也配抢渭阳郡主的姻缘?!
尹明毓不高兴道:何夫人这话说得,我又是哪般?
何夫人冷笑,呵~
尹明毓拉下脸,何夫人,说话便说话,骂人作甚?
何夫人:她何时骂人了!
实在与尹明毓说不通,何夫人倒是气得有些心口疼,不愿再与她掰扯,极不耐道:若非投了个好胎,谢少夫人也入不得贵人的眼。如今我就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名声被毁,青灯古佛凄惨后半生,日后便照我说的做。
尹明毓微微收起她故意作出的那些样子,轻声问道: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被何夫人拿捏?
何夫人道:待到殿下成大事,自然不会再有人追究你这些私事,没准儿殿下还要成全你与那韩三郎。
尹明毓眉头一挑,忽然轻笑一声。
何夫人冷下脸,你笑什么?
尹明毓笑意越大,漫不经心道:我是笑何夫人太自以为是,莫须有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便以为能威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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