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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明毓随他走,随口解释:先前一直是木老大夫看诊,正好顺路,便过来让老大夫为我把把脉。
    木老大夫心头有些许猜测,请她落座,又让她将手腕搁在脉枕上。
    尹明毓照做。
    客间内鸦雀无声,老大夫面容严肃地仔细把脉。
    金儿和银儿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神色变化,老大夫若是稍稍皱眉,两人的呼吸都要一紧。
    尹明毓瞧两人紧张的模样颇好笑,不过没说什么,左右稍后便知道了,她身体确实没有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医童端茶进来,稍稍打断了金儿银儿的紧张情绪,木老大夫也收起了手。
    谢少夫人的气血虚症比前一次老夫诊脉,有所好转,无需用药,依旧以食补便可。
    只要诊脉,总能说出一些小问题,但年轻、保养得当、养尊处优身体自然是比较强健的。
    尹明毓含笑看了两个婢女一眼,而后问老大夫:不知可能诊出,我是否有孕?
    她前几日刚来过月事,是以金儿和银儿皆有些奇怪。
    而假若怀孕,即便月份小,有些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其实也能摸出一二来,只是他们通常不会说得太肯定。
    此时木老大夫便是,一听她这般问,沉吟须臾,委婉地告诉她没有身孕这个事实,但是她身体没有问题,很快便会有。
    尹明毓当然知道可能微乎其微,不过是保险起见,且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怀孕,而是避孕。
    木老大夫,我新嫁,事情颇多,暂时无心生育,可有些不伤身体的法子
    只有妇人来问生育的法子,甚少有人问医避孕的,木老大夫面露惊讶,斟酌道:自是有些药效果显著,但谢少夫人需得思量清楚,是药三分毒,食多难免伤身,且日后极有可能影响子嗣。
    亦有伤身微乎之法,只是效果定然会差一些。
    木老大夫顿了顿,隐晦道:其实此一类事,主要在于郎君,若是少夫人与谢郎君有共识,损伤便可降至最低
    尹明毓微微挑眉,了然,请他详说,令金儿提笔全都记录下来。
    木老大夫便从效果好的避孕方子开始说,一直说到一些医书记载中可能于怀孕不利的食材,尹明毓连每种法子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全都要一一问清楚。
    金儿写得手累,还能与银儿换换,头发胡须皆花白的老大夫说得口干舌燥,尹明毓只能亲手为他倒几杯茶。
    足足两刻钟,木老大夫才停下,仔细想了又想,无奈地摇头道:谢少夫人,老夫才疏学浅,再无可言。
    尹明毓看向桌案上铺满的纸张,夸赞道:您绝非才疏学浅,切莫过谦。
    这些方子,有两份木大夫声称是他祖上传袭下来的,尹明毓给了一份极厚重的诊金,告知她不会外传。
    木大夫不以为意地摇头,倒也不是什么紧要的方子,只要少夫人不借此伤人便可。
    尹明毓笑,自然不会。
    而大夫为病人看诊,并不会宣扬病人隐私,尤其是尹明毓这般身份不寻常的,更会慎重。但尹明毓还是提醒了一句,得到木老大夫的保证,方才带人离开医馆。
    她们今日在外逗留有些久,时辰不早,便直接打道回府。
    另一边,谢家
    胭脂就算心里有些算计,却不能直冲冲地跑到谢老夫人面前去状告继夫人如何如何,是以便教膳房为谢策做了一根糖葫芦送上来。
    一颗颗红果上挂着晶莹的糖浆,十分喜人,谢策一见便伸手去拿。
    谢老夫人瞧见,皱眉询问:策儿还小,怎能食过多甜食?谁送上来的?
    童奶娘不知情,便问向婢女们。
    胭脂立即便走出来,主动认错道:是婢子不忍小郎君惦念,擅作主张,请老夫人责罚。
    策儿如何会惦记?
    童奶娘神色出现些许波动,胭脂低头怜惜道:那日郎君和少夫人回门,少夫人在街上买了几根糖葫芦分给尹家娘子们,婢子担忧外头的吃食不洁,便劝阻少夫人给小郎君吃。
    少夫人少夫人许是不高兴了,分给尹家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唯独落下咱们家小郎君,小郎君很是哭了一场。
    谢老夫人面容严肃,却并未直接发火,而是转向童奶娘,沉声问道:可有此事?
    童奶娘诚实地回答:是有这么一出事儿,不过婢子瞧少夫人似乎没有不高兴。
    胭脂心一紧,连忙道:都是婢子多事,不该多言,婢子一想到小郎君哭便揪心极了
    你确实多事。谢老夫人严厉斥道,少夫人行为不妥,你可行劝阻之责,但妄加揣测主子,居心何在?当我是老糊涂吗?
    谢老夫人一贯便对尹明毓不假辞色,也最是着紧谢策的事儿,丝毫不允许有人在谢策的事儿上轻慢。
    尹明毓惹哭谢策,按理应该对她大发雷霆,忽然斥责胭脂,屋内众人皆是一惊。
    胭脂更是没想到,吓得腿一软便跪在地上,连忙慌张地矢口否认:老夫人明察,婢子绝不敢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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