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上首的李洵忽然发话,制止李名仪:“好端端的一场秋猎,非要闹得乌烟瘴气,再要闹,滚回京去。”
李洵发话,李名仪不敢再动作,心有不甘地恨了傅娇两眼,然后才坐回凳子上。
傅娇恍若无事人,低头继续吃菜。
晚上宴席散了之后,李洵让刘瑾把傅娇带回他的帐子里。
傅娇饶是不愿,但她知道李洵的脾气,若是在此处闹出动静,她干脆不要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他帐子里。
李洵亲自挽了袖子伺候她梳洗,然后把她抱到床榻上。
宫女识趣地吹灭了帐子里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然后躬身退出帐子,还特意退离帐子几丈远。
李洵搂着她的腰身,脸贴在她颈边问:“方才怎么不打她?”
傅娇被他的呼吸挠得发痒:“殿下想看我们打架?”
“以前她都不敢惹你,你若生起气来,会把她按在地上揍一顿。”李洵说。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傅娇嗤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我还敢打她吗?”
李洵无所谓地说:“怕什么,有孤给你撑腰。”
傅娇有些犯困,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她心说有你撑腰比没人撑腰还可怕。但她不敢说,若是说了他多半又要发癫,只好温顺地说:“好,我记住了,下次不让她白欺负。”
李洵闻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唇,吻得很细致,难解难分,手上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傅娇困得不行,躺平了闭上眼,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殿下快一些,我困了。”说话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缱绻困意。
李洵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不禁觉得好笑,把她散开的衣服重新给她拉拢。
“睡吧。”
傅娇愣了一下,侧过身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李洵挑了挑眉:“若是觉得失落,孤可以的。”
傅娇闷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合上了眼。
李洵把人搂入怀里,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拍哄婴儿一般哄着她入睡。
次日傅娇醒来的时候,李洵已经醒了,他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她的发丝,理了她一缕发丝缠在指尖。
傅娇混沌的意识慢慢醒了,看到李洵的那一刻她愣了下,强忍住了要背过身去的冲动,她声音里尤带倦意:“殿下几时醒的?”
“醒了一会儿。”李洵瞧着怀里的人,揉了揉她的头:“快起来,再过一阵有人要来了。”
傅娇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李洵留她帐子里吃早膳。
离开之前她让宫女出去看看外头是否有别人。
李洵今日穿的身黄色箭袖骑装,干净利落,他理了理领口的扣子,道:“怕什么?你光明正大走出去就是了。”
傅娇剜了他一眼:“你答应过我不让别人知道的。”
“没人会知道。”李洵淡淡地说:“如果有人看到,孤就说你是傅娆。反正你们长得那么像,不靠近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傅娇目瞪口呆:“殿下专程把大伯父调回京中任职,就是为了这事?”
李洵嗤笑了声:“以他的资质能出任大理寺少卿,是孤的恩赐”
傅娇怔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李洵将傅娆召开京城,就是想随时将她推出去顶替自己。
“阿姐知道吗?”傅娇心中不安。
李洵道:“她没有必要知道,娇娇,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怕事情败露了。”
李洵盯着傅娇,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喜悦。
但没有,她半点欢喜也没有。
只木木地看着他,低下头淡声说:“少做些孽吧。”
一个陈文茵不够,还要再牵扯一个傅娆进来。
李洵瞥了她一眼,目光逐渐变得冷凝:“就算是孽,也都是你做的。”
傅娇垂着眼,手指无地捏着衣角,一瞬间心底翻涌起了苦涩的滋味。
傅娇从李洵的帐子里回去之后没多久,陈文茵就来找她了。
“你要去打猎吗?”陈文茵问她。
傅娇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李洵说得没错,这些事情追根揭底起来,都是她做下的孽。她摇头说不去:“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陈文茵见她脸色不大好,拿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担心地说:“那我在帐子里陪你。”
傅娇说不用,年轻女孩儿哪有不喜欢热闹的,她自己不出去,没理由把她也拘在帐子里,忙推着她出去。
陈文茵笑说:“在这里除了你,我和别的人也不熟,话都说不到一处去。”
傅娇还要再说什么,刘瑾忽然来了,在帐外等着传李洵的口谕。
傅娇只好将人放了进来。
刘瑾一见陈文茵也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陈姑娘也在呢,正好省得老奴多跑一趟了。”
“殿下有何吩咐?”陈文茵抿唇笑笑,问刘瑾道。
刘瑾说:“殿下让姑娘和王妃去马场,他在那处等你们。”
“我身子不适,烦请你跟殿下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傅娇道。
刘瑾满脸堆笑:“殿下吩咐了,务必要将您二位请过去,王妃不去,老奴很难向殿下交代……”
他望向陈文茵,向她使了使眼色:“姑娘,您帮我劝劝王妃。”
陈文茵眨了眨眼,推了推傅娇的臂膀:“你最好啦,就当陪我走一趟嘛,回头我给你做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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