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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天宝贵的假期,不仅让孩子们有了奉旨休息的机会,对于学生家长来说也尤为可贵,打定主意要在这几天给孩子好好补补,争取开学前能让孩子再长两斤。
在这一点上,就连钟爸爸也没能免俗,一大早就起来炖鸡汤,早上钟可起床时,小小的两室一厅里处处都弥漫着一股炖鸡的味道。
钟可嗅着味道走进厨房,打开锅盖一看——好嘛,鸡汤里浮浮沉沉的全是各式补品,钟可光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气血上涌,鼻血都要落下来了。
“爸……”他无奈,“我是上考场,又不是上战场,你给我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怕我晚上睡不着觉。”
“你不补这些,照样睡不着。”钟爸爸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爸爸可听见了啊,昨天晚上十二点多,你还在和一个小姑娘语音聊天,有说有笑的——我猜,应该是你那个前同桌,杨心跃吧?”
钟可哪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被钟爸爸发现,少年脸皮薄,把锅盖一扔,头也不回的就往自己的房间钻。
钟爸爸赶忙拦住他:“行了,多大的小伙子了,爸爸又不是有意偷听你俩打电话的。说两句就脸红,你这性子到底随了谁啊?”
钟可心想:还不是随了你吗,当初你相上我妈时,连续在人家宿舍门口守了一学期,差点被保安请走。
钟可虽然没说话,但他想些什么,眼睛里写的很清楚。
钟爸爸被相依为命的儿子嘲笑了,那酸爽感——鸡汤都不乐意给他喝了。
“走走走,别在家呆着了。”钟爸爸开始轰人,“你也学学人家孩子,多出去社交一下,不要老窝在家里呆着。街上这么热闹,你出去转转,压岁钱我压你床头柜上了,看见没?”
钟可摇头:“我都成年了,不能拿压岁钱了。”
“让你拿你就拿!”钟爸爸一瞪眼,“咱家条件是不好,没办法让你像你那些同学一样,穿贵的、用好的;可条件再不好,该给你的压岁钱也不能少你的!”
“爸,我真用不上。”钟可捏了捏鼓鼓囊囊的红包,估摸了一下,至少有一千块钱。“我走读,学校距离家不到十分钟路,食堂也是免费吃的,我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自从钟妈妈患病之后,亲戚之间也渐渐不走动了,钟可每年春节只拿到爸妈给的一百块红包;今年他正式踏入十八岁,钟爸爸像是要把之前亏欠儿子的都补上一样,大方极了,一出手就是这么厚一沓钱。
十八岁的少年,在法律上已经算个“男人”了,他的身形逐渐有了成年人的模样,可脸上还带着一股稚气、一股懵懂、一股对未来的无尽向往……他正处于最好的年纪,正是应该放肆享受青春的时候。
钟爸爸提醒他:“就算‘你自己’不需要花钱,你就不想着给‘同学’买些东西?”
“……”
“我可不是在撺掇你和女同学在备考期间发展什么超乎友谊的关系啊——”钟爸爸说,“——但是作为前同桌,给女孩子送个过节礼物什么的,很正常吧?”
儿子的变化,钟爸爸都看在眼里。因为妻子重病多年的原因,钟可从小到大都没有别的孩子活泼,他性格内敛,不善交际,除了学习和种花之外,没有任何兴趣爱好。可是在进入复读班和杨心跃成为同桌以后,钟可的世界里渐渐有了更多的声音、更多的颜色。
每天放学后,他会和钟爸爸聊聊当天班里发生的事情,性格各异的同学,懒散肥软的橘猫,脾气同教学质量成正比的老师……钟可逐渐学会享受校园生活,而不是一味的埋头苦学。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个女生。
“杨心跃”。
这个名字是钟可嘴里出现的频率最高的词汇,而那个女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像是一只灵巧的小动物,轻轻一跃,便蹦进了钟可的生命中。
钟爸爸很欣赏杨心跃这个小姑娘——不过这事儿不能让杨爸爸知道,他才舍不得看到女儿和别的男孩子要好呢。
钟爸爸的这番话,暗示都快成明示了。钟可哪里听不懂,赶快攥着钱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他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怀里揣着热腾腾的红包,出门了。
钟爸爸明知故问:“不做题了?”
“不做了。”钟可低头穿鞋。
“去哪儿啊?”
“图书大厦。”钟可跺跺脚,起身旋开了防盗门,寒风灌入,吹得人瞬间清醒了。“爸你说得对,女孩子都会喜欢收到惊喜礼物的。”
他要追她,光靠陪伴是不够的,总要有适当的惊喜,给他们之间增添一些甜蜜回忆才好。
钟爸爸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儿子真是孺子可教。
“想好送什么礼物了没有?”
“想好了。”钟可的嘴里吐出了一串振聋发聩的名字:“《五三》、《黄冈》、《王后雄》。”
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考入燕京大学……这就是他能送她最好的礼物了。
钟爸爸:“……???”
高考生的撩妹手法,真是特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段子:
多年以后,杨心跃和钟可有了一对龙凤胎宝宝。
女儿像爸爸,温柔细腻。
儿子像妈妈,活泼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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