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面想着事情。所以一向话多的纪贯新。今天难得的惜字如金。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孟岑佩叫纪贯新先送杜慧回家。所以车子先开回到简家别墅。
纪贯新跟路瑶下车,一块儿送杜慧回去。
车中只剩下孟岑佩跟夏圣一两个人。夏圣一顺着满是水珠的车窗往外看,隐约可见纪贯新跟路瑶并肩而行的背影。他将她护得好好地,明明她也有雨伞,可他的伞,还是不由自主的倾向了她,雨水打湿他大半个肩头。
“外婆,姐姐的爸爸是在冬城吗?”
夏圣一佯装无意的问道。
孟岑佩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
夏圣一天真的说:“那小叔要管杜慧外婆的现任丈夫叫什么?”
孟岑佩是个保守的人,可是一个人的出身和家庭,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她觉得路瑶是个好孩子,关键是纪贯新喜欢,至于她那么复杂的家庭背景……哎,也是可怜她年纪那么小,就要在别人家的屋檐下面待了整十年。
夏圣一不知道孟岑佩心中想什么,只听得身边传来很低的一声叹息,她瘪了瘪嘴,小声说了句:“也不知道姐姐的生父有没有再婚,不然小叔岂不是要有两对岳父岳母了?”
孟岑佩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副画面,等到纪贯新跟路瑶结婚的时候,双方父母是一定要出席的。可路瑶家里面,怎么个安排方式呢?难不成让离婚十多年的路柏全和杜慧,再次挽手装作和睦的样子?
还是杜慧会带简宏峰出席?亦或是……哎,想来想去,也唯有叹气了。
心中如此想着,孟岑佩嘴上却说:“瑶瑶童年也定是过得跟普通孩子不一样,父母那辈的事情,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就算都再婚了,那也是长辈的选择。人多好,人多了热闹一些。”
夏圣一说:“可姐姐现在都扬言要跟简家断绝关系了,也不知道是简家那头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姐姐,还是姐姐现在有小叔当靠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简家脱离关系了,啧……”
夏圣一这话,明面上看是在帮着路瑶说话,可是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着路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气息,好像她忘恩负义似的。
孟岑佩当然不会想到夏圣一是故意针对路瑶,她只是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路瑶那孩子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可背地里却跟简家闹得那么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孟岑佩无心探查别人的过去,可这个人是要嫁给她儿子的,所以她必须得知道。看来真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纪贯新了。
几分钟之后,纪贯新跟路瑶一块儿回来,他先把她送上副驾,随后自己才绕过车头上车。
纪贯新身上湿了一片,路瑶伸手过去帮他擦,纪贯新随口道:“没事儿。”
夏圣一从包中掏出纸巾,递到纪贯新面前,“小叔,用这个擦擦。”
纪贯新接过去,随即递给路瑶,“擦擦身上,别感冒了。”
路瑶穿着裙子,车外雨大,纪贯新能护着她上面不被雨水打湿,可是腿上却湿了一片。
路瑶抽出纸巾,嘴里小声叨念着,“我没事儿。”说着,她给纪贯新擦肩头的雨水。
两人这副样子落在后座的人眼里,孟岑佩是目光柔和。
她就喜欢会照顾人的,毕竟纪贯新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总要找个贴心仔细的人,能在他身边守他一辈子的。
这个人不仅要他爱,而且还要足够爱他,只能全心全意的爱他一个人。
同是女人,孟岑佩太了解女人的心,能让一个女人一辈子全心全意付出的,只能是一个男人。这也是为何当年纪贯新喜欢梁子衿都喜欢疯了,可她还是不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因为梁子衿心里头有人,而那个人不是纪贯新;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纪贯新也不是她心里唯一的那个。
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好女人有的是,孟岑佩从来就不信谁是谁这辈子的命中唯一。这不,三年多过去了,老天爷还是叫纪贯新爱上了路瑶。
当初他心心念念,为了她连命都敢豁出去的女人,如今已经嫁做人妇,生活美满,他现在也能视她为朋友。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都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去,最适合结婚牵手的人,未必是第一个爱的人。
孟岑佩不能说梁子衿不是个好女人,只是那个女人的好,不是全心全意的向着纪贯新。所以她注定不能进纪家的大门。
而路瑶,孟岑佩看得出,她满腹心思都在纪贯新身上。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的话,孟岑佩愿意待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路瑶跟纪贯新的恩爱,落在孟岑佩眼里是一样;可落在夏圣一眼中,就是另外的一种景象。
她会羡慕嫉妒到几乎不能自已,为什么她这么拼命想去爱的人,路瑶却可以唾手可得?为什么她那么强烈想要伸手去触碰的人,路瑶却可以触手可及?
紧紧捏着腿上的袋子,夏圣一看到路瑶给纪贯新擦脸,整颗心都在扭曲,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她低不下头去,心里越是难受,就越是要看。
昏暗车厢中,路瑶右手腕处的手链隐约可见。夏圣一忽然想到miya说过的话,“你放心吧,‘情人蛊’在泰国是非常有名的,但凡有人抢了别人的心头爱,被‘原配’戴以这条手链,一定会被男方嫌弃,并且终身都不会嫁入男方家里。这种‘蛊’你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我也是求了我师傅好久,说了你的故事给他听,他才愿意给我这条手链。只要你把她戴在路瑶手上,我保证,她进不了纪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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