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他一眼,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耍嘴皮子。”
骆向东淡笑着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见他一副不走心的样子,故意说了句:“看表,都快十一点了。”
骆向东唇角勾起的弧度变大,伸手将我拢到他身前,他抱着我,将下巴枕在我肩膀处。我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也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安心满足更让我心底酸涩难挡。
闭着眼睛,我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骆向东头一侧,唇瓣落在我脖颈处,他轻声说:“子衿,对不起。”
我抓着他毛衣的手指一紧,很低的声音道:“别跟我说对不起。”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骆向东抱着我说:“我知道你心底一直在害怕,所以我一直努力想要给你安全感。我想带你回家,可我爸那边……对不起。”
我紧紧地抱着骆向东,恨不得把自己塞进他的身体中。很怕自己一开口,话没说出来就已经哭了,所以我紧紧地抿着唇,一直等到这股酸涩慢慢退下去之后,我这才低声道:“向东,别跟我说这样的话,我心里难受。”
骆向东很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心里别乱想,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你退缩,那你就是对不起我。”
骆向东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猜出来了。没错,刚刚在洗手间的时候,我是短暂的动过退缩的念头。
我想我退一步,骆向东跟他家人的关系还可以缓和一些。
见我没应声,骆向东的鼻尖在我脖颈处蹭了蹭,然后道:“当初那股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把我搞到手的劲儿呢?”
我闭着眼睛,眼泪硬是从浓密的睫毛下面涌出来。
我死死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骆向东又说:“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伊扬喜欢你没有错,你喜欢我也没有错。我还记得当初你站在我面前,问我到底是选你还是选伊扬的时候。那时候的梁子衿浑身都是勇气,不论后果,只论本心。”
“子衿,千万别打退堂鼓,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你忍心留我一个人吗?”
骆向东的声音很轻,却一下下如重锤一般叩击在我的心上。
我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来回抱住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我只得拼命地摇头。
我不退缩,我不会退缩,我不会留下骆向东一个人来面对。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骆向东一起淌!
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可能骆向东一早就看穿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今后的麻烦定会不断,所以他才一直逃避拒绝。
可兜兜转转,命运让我们如今携手走到这里。我亲眼见识了骆振业对我的憎恶,所以为今之计,我不是想着怎么让破镜重圆,而是让骆振业看到,我跟骆向东在一起是对的,我们不会走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伤心难过了一会儿,我主动伸手擦干眼泪,看着骆向东说:“今天看叔叔的态度,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跟我在一起,而并非一定要你跟容馨在一起,这样我就放心了。”
骆向东看着我,我俩一个眼睛通红,一个半张脸通红,倒也是相得益彰。
他出声说:“如果不是容馨,也不会提前搞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儿。我不管他家跟我爸的交情如何,总之这事儿必须得有个结果,我会打电话叫他家里人来夜城一趟。”
我有些担忧,不由得出声道:“别把事儿弄太大了,到时候两家都下不来台。”
骆向东道:“之前就是我太顾着面子,所以才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既然现在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不可能跟容馨发展什么,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把这事儿说清楚了。”
我心底是赞同骆向东的说法的,毕竟没有结果的事情不必拖,拖长了反而会结怨。
只是我有些担心骆向东跟骆振业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当口骆向东再惹上容家,保不齐又会触怒骆振业。
骆向东看我一眼便知道我心里面想什么,他伸手摸了下我的头顶,声音沉稳的说:“别担心,这事儿我来处理。”
我不担心就怪了。长叹一口气,真心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在演电视剧,隔几天必有一个高AA潮,不然就对不起身边苦苦追剧的亲朋好友们。
中午饭我跟骆向东是在医院病房里吃的,因为骆向东的脸被骆振业给扇肿了,他不好意思出去招摇过市。
我心疼的不行,心想骆振业还真下的去狠手。
我也是八卦,所以问了句骆向东:“你爸以前打过你吗?”
骆向东说:“常打,一直打到我高中出国留学。”
我问:“你们家就你挨打,还是所有孩子都挨打?”
骆向东道:“就打我一个。”
我蹙眉道:“为什么?”
骆向东回的坦然:“因为我总惹他。”
骆向东说的不是惹事儿,而是惹骆振业。
我不由得问了句:“那你干嘛总是惹他?”
骆向东道:“老头子要求的多,我姐嫁人就躲到国外去了,我大哥更是按部就班,我爸还没等说,他就知道我爸心里想什么,这么多年刻着我爸的模子在走。我可不想活的那么累,反正家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我何苦把自己弄得跟个上班族似的,朝五晚九还没有提成福利,我疯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