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伸手扯着毛衣领子往里面扇风,纪贯新说:“放下。”
我说:“太热了。”
他说:“你知道一个女人当着男人的面这么做,男人心里面怎么想的吗?”
我不用想都能猜出他下一句想说什么。白了他一眼,我出声回道:“咱能别那么龌龊吗?”
纪贯新说:“不是我龌龊,而是你这样太勾人了。”
他说的旁若无人,我生怕别桌有人听到,所以本能的在桌下踹了他一脚,皱着眉头,脸色通红。
纪贯新忽然抬起手来,他推了下我的头,不是揉,真的是推,推得我头往后晃了一下。
我皱眉道:“你干嘛?”
纪贯新笑着道:“看你那小样,就想聊骚你。”
我瞪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好意思,却佯装很凶的样子,出声说:“你喝多了吧?”
纪贯新说:“以后我们天天都这样吧。”
“美得你!”
我很快别开视线,自顾自的撸串。
后来,我每每想到跟纪贯新坐在凉城夜市的铁皮棚子里面撸串的场景,时而会笑,时而会哭。我知道这段过往经历过,就永远变成了回忆,我再也回不到现在,他也是。
而我也终于明白,纪贯新口中的那句‘以后我们天天都这样吧’,不是玩笑,而是一种期望和向往。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的选择,我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我们毕竟都不是时间的主宰,我们不知道意外跟明天,到底哪一个先来。
跟纪贯新在铁皮棚子中吃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聊了很多,我跟他讲我从小就很皮,跟我堂弟趁着家中没人,用火柴把拖鞋点着了,结果吓得用被子去盖拖鞋,后来被子也着了,我们就跑出去提水来浇。幸好家里人及时回来,不然不知道房子会不会也给点着了。
纪贯新说:“你这算什么,小时候我大哥二哥带我一起打枪,我打不过他们,心里面一直赌气。后来我们家司机的儿子比我大几岁,他在玩弹弓,教我用弹弓射石子,我一射一个准,练了一天之后,我就拿着弹弓躲起来想着射他们,后来还真让我射着了,我大哥眼角现在还有条疤呢。”
我挑眉道:“你大哥没打死你?”
纪贯新笑着回道:“当时他满脸是血,吓都吓死了,哪儿还顾得上打我?不过他一直偷偷跟我说,要不是眼角有个疤,他能找个比我大嫂还好看的。”
我笑出声来:“你大哥没报复你,绝对是亲的。”
纪贯新说:“他倒是想报复我了,我妈不让啊。”
“你妈那么偏心眼呢?”
“谁让我长的最好看呢。”纪贯新一脸傲娇。
我俩生生耗走了几桌的客人,一直到我妈给我打电话,我看了一眼,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
接通电话,我妈声音中透露着一丝试探:“子衿,在哪儿呢?还没玩完呢?”
我出声回道:“在吃饭,马上就回去了。”
我妈说:“用不用我跟你爸去接你?”
“不用了,我十五分钟之内就回去。”
“那我跟你爸在家等你。”
我挂断电话,身边的纪贯新立马笑着说:“阿姨这么怕你跟我去酒店?”
我说:“可倒是你家没女儿了,不然也得这么惦记着。”
纪贯新说:“我有妹妹啊。”
他突然提到他妹妹,我一下子就想到骆向东。骆向东跟纪贯新的亲妹妹还有过一段感情呢。
这关系……
一想到骆向东,我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我出声说:“我们走吧。”
我跟纪贯新起身穿外套,女老板过来结账。他要掏钱包,我马上说:“哎,说好了这顿我请你。”
纪贯新说:“你等下顿的。”
我说:“别等下顿了,我这都等了小一年了,一直都是你在给钱。”
说着,我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女老板,她找了我二十八块。
跟纪贯新一起迈步往外走,他伸手推门,结果又被静电电了一下。
见他嘶嘶的倒吸凉气,我又忍不住笑,开口说他:“你这浑身带电的啊?”
纪贯新说:“你们这儿太干了,我晚上睡觉喉咙都是干渴的。”
女老板帮我们打开门,笑着说下次再来。我俩迈步往街口停着的车子走,路上,我对他说:“等会儿回去你问问前台有没有加湿器,东北就这样,我们经常睡一宿第二天起来嘴唇都出血。”
纪贯新说:“算了,我晚上不开空调了,冷点总比出血好。”
我笑着道:“你这也是身体太好,血太多了。”
纪贯新看着我说:“这话说的对,如果能找点什么给我消消火气,估计就不会流鼻血了。”
我本来就不是个纯洁的人,加之纪贯新朝我挤眉弄眼,我一下子就猜出他是什么意思,所以再次瞪了他一眼。
纪贯新笑着说:“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瞪人的时候特别美。”
我故意呛声道:“你这么没见过世面?”
他笑着回我:“是啊,这么多年我就瞧你一个人顺眼。”
“那你口味也是有够刁钻的。”
“你这是埋汰你自己呢?”
“伤敌七分,自损三分,我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