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骆向东对面的沙发上,我紧张的问道:“骆总,有什么事吗?”
骆向东将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白色的骨瓷杯跟大理石桌之间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撞击声,我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骆向东身子往后一靠,眼皮一挑,看着我说:“梁子衿,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一谈。”
从小到大,无论老师还是家长,但凡这种郑重其事的说要谈一谈的时候,准没好事儿。
我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后背挺得更直,定睛看着骆向东,心底的惶恐全用眼神说明了。
骆向东脸上并看不出喜怒,只是多少有些不待见的样子。我不知道一大早上的,我又哪儿惹到他了,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
正想着,骆向东已经开了口,他出声道:“知道我要跟你谈什么吗?”
我沉默数秒,随即出声试探:“是昨天跟纪贯新见面的事吗?”
骆向东面不改色,径自道:“你说呢?”
我不喜欢他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也不适合跟别人勾心斗角,所以我如实回答:“不是我主动要跟纪贯新见面的,是他以豪庭开发案股东之一的名义来骆氏,要求我陪他一起视察工作。”
顿了一下,我又说:“我没法拒绝。”
骆向东道:“我跟没跟你说过,离他远一点?”
我眉头微蹙,不敢太大声反驳,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只得尽可能的解释:“我是不想去的,可他以工作为理由,你又不在国内,我……”
“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骆向东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我挑眉回道:“你手机关机。”
“哪天?”
我想也不想的出声回道:“周一。”
骆向东视线略微一闪,似是在回想,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以后不许你再跟纪贯新见面,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工作上就说是我允许的,只要是跟纪贯新沾边的事儿,你都别搀和。”
看他说的一脸云淡风轻,可是口吻却是坚决不容置疑的。毕竟事情关乎我,我实在忍不住,出声问道:“骆总,你跟纪贯新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
怎么两人见面都跟疯狗似的,恨不得咬死对方。
骆向东淡淡道:“这你不用管。”
我说:“纪贯新说,是因为他抢了你女朋友,所以你才对他耿耿于怀。”
我说这话,不单单是为了确定真伪,更重要的是为了试探骆向东的反应。别他们两个明争暗斗,把我夹在中间,我还像傻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骆向东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眼皮一挑,嗤笑着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他就是这么说的。”
骆向东反问道:“你信吗?”
我眸子微转,也学会了四两拨千斤:“不是吗?”
骆向东别开视线,唇角始终勾起嘲讽的弧度。微微摇了下头,他转而对我说:“这人呐,越是缺什么,越是把什么挂在嘴边,你觉得我喜欢的人,会被他这种人给抢走吗?”
我心想,那要看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就拿刘诗琪来说,我亲眼见她去的纪贯新房间,后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
见我垂下视线,避而不答,骆向东挑眉道:“梁子衿,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话就说,别在心里面犯嘀咕。”
我抬起眼睛,直视着骆向东,问道:“那你说纪贯新说的不是真的,真相是什么?”
骆向东与我四目相对,似是过了五秒中的样子,他忽然眉头一簇,视线变得危险而凌厉,看着我问道:“梁子衿,你敢明目张胆的八卦顶头上司,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我没想到是他问得我,结果反将我一军的也是他。
顿时说不出话来,我微张着唇瓣,欲言又止。
骆向东见状,他又道:“梁子衿,你知道我是看在你们系主任的面子上,所以一直对你多加照顾,如今他突然去世,可我还得念着他对我的嘱托,我不会因为他去世就不管你,反而……”
他故意停顿一下,然后双眼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般。几秒之后,继续道:“反而,我会对你管的更严,不会让你刚一初入社会就沾染一些社会上的不良气息,而像是纪贯新那种社会毒瘤,你以后更得给我敬而远之,知不知道?”
他跟我说话的口吻,忽然让我想到我妈,因为我妈在对我下达什么命令的最后,总是要加一句,知不知道?
他突然提到顾老师,又让我心里面泛起阵阵难过,我一直想问骆向东,他跟顾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如今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开口问了。
骆向东给我的回答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好。”
我说:“那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骆向东脸上的表情,有一闪而逝的怪异,很快,我没大看清楚,也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脸细看。
我俩一时间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骆向东率先开口,他说:“总之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正式通知你,从今往后,不许再跟纪贯新有任何往来。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私下再跟他见面……”
他表情变得阴沉,像是故意吓唬我一样,沉声道:“梁子衿,我能让你进骆氏,能让你来顶层上班,同样也能让你从这里出去。你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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