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见,那个红毛,在听到赵哥开口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
赵哥喊他名字了。
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差点没给他滚下。
后来赵哥给他解释,如果这条巷子里人人都怕他红毛,那每一条巷子里地位跟红毛差不多的人,都得怕他赵哥。
“赵赵......赵哥,您怎么来了?”
赵哥一嗓子吼下来,红毛还有他的小弟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顿时恭恭敬敬地走到他跟前。
“不是让你们滚?”赵哥没好气地看着红毛,眼神狠戾,说完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直中要害,打得红毛疼得在原地跳起来。
但还是不忘说:“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赵哥你别生气。”
说完就要跑。
“等一下。”赵哥看着他们,又开口。
红毛的脚步僵在原地,捂着要害,颤抖着转过身:“赵赵赵赵......赵哥,您还有什么事情?”
“记住她的脸。”
赵哥示意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下次还让我看见你跟她挑事,你的命根子就别想要了。”
红毛怕的要给他跪下,连忙点头:“是是是是,这次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又怕赵哥不满意,竟然转身给坐在凳子上的女人鞠了一躬:“美女,是我没眼力,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而那位当事人,听到他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谢灼站在一旁,看着前后变化如此之快的画风,眼神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是震惊。
这女人什么来头啊,赵哥的女人么?
可是他跟赵哥认识这么久,也没见他说过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啊。
况且这个女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刚出头,赵哥都要奔四了。
不至于吧。
......
等到那红毛走了,赵哥往女人跟前挪了挪,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换上了一副笑容。
赵哥又高又壮,看起来凶巴巴,笑起来却憨的很。
“荞妹子,这次对不住啊,没事吧?”
乔妹子。
姓乔?
谢灼将视线放到那位乔妹子身上,只见她这才慢吞吞地把头抬起来,冲着赵哥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
她的声音小,谢灼听不清。
然后接着低下头看手机。
......
这样的态度,赵哥却并不生气,只是更憨地挠了挠后脑勺:“没事就好。要不然给你们换包间吧,这地方吵得很。”
这次那位乔妹子没有搭话,说话的是三人组的其中一个。
“不用啊赵哥,她就喜欢这,你也知道,这次又麻烦你过来了。”
“不麻烦,乔妹子是我的大恩人,来我这我高兴都来不及。”
赵哥说完,又吩咐服务生给他们准备果盘饮料,直到把他们安顿好了,才悠悠地回到前台坐着。
谢灼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
乔妹子是赵哥的恩人?
赵哥已经那么牛逼了,竟然还有恩人。
恩人竟然还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他不敢想那位乔妹子人该有多厉害,毕竟自始至终,她只抬过三次头。
......
再次回到包间,谢灼已经没有打球的兴致了。
满脑子都是那位乔妹子。
好想认识啊。
“谢少爷,去那么久,在厕所偷着哭呢?”凌河看他进门,放下手里的杆子,调侃。
“你他妈别逼我骂人。”谢灼瞪他一眼,径直从沙发上捞起手机,准备走人。
“你去哪啊?”凌河看他动作,问。
“回家。”
“这不才打一局,回那么早?”
“别管。”
“......”
“行,那明天我去你家找你啊。”
“随便。”
“你还出不出国?”凌河看他要走出门,连忙问。
“不出。”
临走之前,惜字如金的少爷又回了两个字。
“不去你去哪?江大?”
“嗯。”
这次门一关,是真走了。
凌河看着被关上的门,虽然谢灼是臭脾气,但是他心情畅快了不少。
*
谢灼的计划,本是下楼,然后问那位乔妹子要个微信。
但是等他下了楼,那位乔妹子却不在那里坐着。
连那三人组也跟着不见了。
台球桌上还留着赵哥准备的果盘饮料,那台球也跟刚才看见的一样,连开都没开。
人就这么没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的幻觉一样。
顿时几分烦躁。
外面日头正好,热的人发慌。
巷子里窜着一棵歪脖子树,盛绿飘零的树叶被风吹的直响,蝉鸣声四起,炽热的光线打在他肩膀,照得他侧影清俊翩然。
他买了两罐啤酒,蹲在巷子口喝,一边喝一边想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就去要微信,很快一瓶见底,他将易拉罐捏扁,扔在脚底。
然后站起来,掏出烟点燃,一边抽一边看着头顶葱郁的树叶。
夏天美好的像一副凝固的画。
他站在阴凉处,却依然燥热烦闷,心中无限后悔。
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着究竟在等些什么。
于是,在他将第二瓶啤酒拉环拉开的同时,他不知道等些“什么”的“什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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