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偀看向白毛鬼,他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眼神却像是盯着一个猎物。
游偀被看得浑身发毛,心里思索如何逃跑。
如果丢下那金圣烈和赵杨仙不管,凭借她的身手未免不能逃出去。
“我来引开他,你带着她走。”金圣烈抄起倒地的树干砸向白毛鬼,鬼只是轻轻侧头便躲过了,却因为被打断,心生不悦。
游偀施展轻功,几息之间便和赵杨仙离开。
白毛鬼见金圣烈这副护犊模样,更好奇:“金圣烈,你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上了心?”
他步步走近,悠闲自得仿佛如在庭院散心,而不是与另一个强大的吸血鬼缠斗。金圣烈浑身紧绷:“你还是这么喜欢说废话。”
白毛鬼胜券在握,自然不计较金圣烈小小的顶撞,他笑了:“倒也不碍事,我先在这里解决你,再追上她也不迟。”
游偀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小屋。
书屋位于王都郊区,最开始的时候是游偀开荒出的一块地,她请一批村民帮她盖了书屋。当年书屋被查封后,她在也没来过这片地方。现在这附近有人居住,倒有了些烟火气。
她带着赵杨仙进屋。屋里积灰重,她简单打扫出其中一个房间。赵杨仙似乎从短暂的惊吓中走出来,愣了片刻也帮着一起收拾。
“就这样吧。”游偀说。“先熬过今晚,待阳光出来,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书屋离树林不远,所幸周围有几户村民,白毛鬼不愿闹出太大动静,反而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在这里吗?”赵杨仙犹豫:“......我还有家人要照顾,我可以回去么?”
游偀笑道:“回去?把他引到你家么?”
赵杨仙想起白毛鬼,脸色一变。游偀急忙安慰她:“今晚被吓坏了吧?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来守夜。”
赵杨仙直面吸血鬼的战斗。吸血鬼和普通人的巨大差距直观地展现在她面前,今晚固然让她吓得不轻,但她也担忧金圣烈的安危,此刻难以入眠。
游偀在屋内四处转悠,赵杨仙看着心里不上不下:这个美艳的女人和金圣烈关系不一般。饶是她再缺心眼,也明白今晚在树林的遭遇不是意外。她以为游偀是金圣烈的情人,意图将她灭口。但游偀又在危急时刻救她,安置在这个屋子里。
游偀对金圣烈态度也不客气,赵杨仙回忆方才发生的事,觉得怪异。白毛鬼的话她在一旁听得清楚,赵杨仙确定白毛鬼与游偀认识,但看游偀的神色似乎不知晓鬼王什么时候与自己有联系。
今晚事情够多了,赵杨仙捋不清这两鬼一人的复杂关系。她自觉现在不清醒,或许真如游偀所说,她应当好好休息。
游偀在书屋里时间越长,越觉得不自在。
当年初来高丽,她偶遇一群夜行猎奇的贵族子弟,为了搜集更多信息,书屋便是她建来供这群人相谈相会的场所。只可惜后来遭一户大家的不满,直接联合官府抄了这个地方。
那时她已经许久没来这个地方了。某天突发奇想,想去叙叙旧,却看见封条和锁链。过一段时间她向以前常聚的纨绔打听,才知道是一回夜谈闹出人命,权贵联合按下去,拿书屋堵上众人的嘴。
现在又来到书屋,这里却像是有了新主人。也许是之前的人怀旧,又把这个地方盘下来,他甚至还修缮一番,在书屋旁又搭建几间侧屋,设了一座凉亭。这副豪气做派不像是村民,倒符合她对以前几个常来的印象。
这也解释得过去,他们常居王都内,流连城里几个供贵族玩乐的地方,书屋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新奇的玩意,不常来,是以屋内攒下厚厚积灰。
或是她想多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
金圣烈捂着伤口倚在门边,见游偀过来,没有力气行礼,出于礼节颔首朝她示意。他本就负伤,与白毛鬼一番恶斗侥幸脱身,却让他的情况更加严重。
游偀暗道不好,她正欲拿药给金圣烈治疗,却被金圣烈一把拉住。
“我得现在,立刻,带她走。”金圣烈看向游偀:“你也尽快,此处不能久留。”
游偀点头:“你们先走,我处理掉痕迹,立马动身。”
她们在这间屋子逗留太久,留下的气味会引导白毛鬼顺着踪迹找到他们。这屋子里还囤了些木柴,她正好拿来一把火烧了。
金圣烈和赵杨仙已经离开。
游偀稍微布置了周围,怀里拿出火石,摩擦间燃起了火星。她蹲在地上准备点火,“咻”一声手中火石被打落,咕噜咕噜滚至一旁。
“真不礼貌,怎么能在别人的领地里燃火?”白毛鬼从一旁捡起火石,手里一抛一抛接着玩。
游偀借着月光打量面前鬼,一边谨慎地后退:“别人的领地?这可是我的屋子呀。”
说话间,她将暗器捏在指间。
“拿那样的玩具意图对付我?”白毛鬼轻轻一笑,一缕卷发在行进间落在鼻梁上,被他漫不经心地别回耳旁:“不要小瞧我啊。”
游偀没有放松警惕:“是吗?我倒正好准备了对付你们的东西,可惜金圣烈用不到,给你试试也一样。”
她将怀里的药洒向白毛鬼,自己转身欲逃。
不料被狠狠压制在地上。
“对付‘我们’的东西?”白毛鬼遗憾:“可惜对我来说,这家伙一点用也没有啊。”
游偀使力挣脱,竟也成功摆开白毛鬼,她想要窜离房间,唯一的出口却被白毛鬼抵住。游偀慢慢退到角落,丈量从窗口离开的距离:“何必这么戏弄我,你若是想杀我,动手便是。”
白毛鬼不置可否,他不算很有耐心,大方说出自己的意图:“你的血很香。”
游偀扯扯嘴角:“大人若是喜欢,让我回家修整修整,改日给您献上可口鲜血。”
她迅速冲上窗口,手肘一击打碎木架,借力正要离开。
却一把被拽了回去。
白毛鬼紧紧拽住游偀的手腕,膝盖将她的两腿岔开,让游偀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他埋进游偀颈窝,沉溺于血液的气味:“已经在我的领地里,怎么还这么嚣张呢?”
他舔舔游偀的脖颈,张口獠牙,往下——
心口处刺疼,白毛鬼脱力,松开钳制游偀的手,后退两步。
“奇技淫巧。”白毛鬼笑笑,拔下插在心口的银针,短短几息,伤口便不再流血。
游偀在走廊奔跑。
银针能给她小十秒时间拖住鬼,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他那架势何止是要吸她的血。或许施针已经惹怒他,若是再度落到他手,游偀定会被啃的骨头都吐不出。
血对鬼的吸引巨大,银针的药仿佛成了他的催化剂,当游偀又一次被锁在鬼的怀里时,她能从紧贴胸膛传出的闷笑感受到他的兴奋。
“血液流动很快,我很喜欢,”獠牙按耐不住地露出,白毛鬼仔细用舌头轻舔游偀,寻找最贴近血管的的位置。:“玩了这么久,该好好享用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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