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泛起一股酸。
她凑近他的耳垂,柔软的舌尖轻舔,将那颗小痣一并含进口中,转而发泄似的狠狠咬下去。
顾长於一怔,没想到她会咬他那里。
血珠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渗出,齿间反复碾压那一小处耳垂的嫩肉。
怀里的人小猫儿似得埋在他颈间,耳鬓厮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就连风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等她终于松口,顾长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瓷瓶,抵在她染血的唇边,“张嘴。”
顾时宁心里有股不知的气未消,将唇抿紧,向后撤,警惕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他对上她干净清澈的眸子,无奈轻叹,“你知道是什么的,我明日就要出征。”
小瓷瓶里的液体发出清凉的薄荷味,她的确知道是什么,那是缠情蛊的解药。
“我不喝。”她别过头,“你带我去燕北,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你之前用缠情蛊,不就是想控制我吗?”
顾长於将她的脸扳回,声音低沉磁性,“宁宁,听话。”
他是想控制她,甚至用他从前不屑一顾的手段,给她下蛊,惩罚她不惜假死也要逃离他。
但事到如今,他更不可能带她去燕北。
燕北现在是凌屿的地界,他忘不了,凌屿过去从他的手里,抢走她两次。
小小的青瓷瓶质地润泽细腻,压在她的唇瓣,就等她张嘴。
顾时宁被禁锢在桃树和他之间,动弹不得,逃也逃不掉,只能紧闭着唇,瞪着明亮倔强的眸子和他僵持。
她不着急,解药必须在发作时用,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就算喝了也没有。
半晌,顾长於垂下眼睫,慢慢松开手将她放下,扶着她在地上站稳。
顾时宁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让步。
不想男人下一秒就将她的两只手腕扣住,举高至头顶,倾身压了下来。
她的后背重新抵回粗粝的树干上,眼睛被他垂下的广袖遮住,只能看见金线绣花的衣摆。
凉薄的唇瓣覆了上来,深深攫住了她。
顾时宁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的无措,下意识想喊,柔软的唇舌趁虚而入,裹挟住她的。
微凉的液体顺势流进她的口中,带有薄荷清冽的气味。
缠情蛊的解药就这么被他亲口喂进了她的嘴里,男人的气息强势压迫,不容她挣扎反抗。
她拼命想要后撤,后脑却被桃树抵住,无处可逃。
解药顺着唇舌和喉咙被她彻底喝下,顾长於还不知餍足的吻她,像是要把过去遗失的补回来。
顾时宁被他的无耻行径给气哭了。
顾长於也没落着好,被她咬的满嘴的血。
直到他走,小姑娘也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自认甜甜的一章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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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临行这天,顾时宁被他禁足在未央宫不准出去,她气呼呼地坐在榻上,宫门紧阖。
隔着门传来他徐徐低哑的声音,“宁宁,我要走了。”
一个花瓶哐当砸在门上,发出瓷器清脆的碎裂声,作为对他的回应。
顾时宁被气的半死,觉得他真是一天到晚一个德行,过去把她囚在船上,现在把她关在宫里。
门外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你乖一点等我回来,燕北很危险,你在这里我才放心。”
他继续温言细语地安抚,“我就关你这一天,怕你闹,我心里不安生。过了明天你就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
顾时宁默默的听,抱着膝盖蜷在角落里,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脚踝处的镂金环扣上,反复摩挲,金属的触感冰凉,透着森森寒意。
她觉得有些好笑,困兽的笼子变大了,就不是笼子了吗?
对她来说,整座皇宫,都是一座金丝鸟笼,冰冷压抑。
他嘴上说着担心她,用他一贯强硬的方式,做着他以为是为她好的事,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想不想要。
里头的人一声不吭,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长於有些失望,临走时叮嘱:“地上有碎瓷片,你别到处乱走,一会让宫女进去洒扫。”
·
都城的驿站,杨柳依依,柳絮如雪纷飞翩跹。
苏昭昭一袭明艳的红衣,在城外等着给顾长於送行,头一晚就等在驿站,生怕错过他。
她张望着远处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军队快马加鞭而来,嘴角刚刚勾起笑意,冲队伍最前方的那人挥手。
面前一晃而过身着银白盔甲,俊朗英气的帝王,薄唇紧抿,漆黑的眼眸阴沉的可怕,看也不看她,带着兵马,经过驿站也不曾停下,疾驰而去。
连一眼也不曾分给她。
跟在队伍后头跑的战士纷纷偏过头,好奇探究地张望她,像是看她的笑话。
苏昭昭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眼眶泛红,咬碎了牙,明明从前不是这样。
过去在将军府,她还是阿招时,不管她做什么,他至少会看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对她来说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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