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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顾夫人最是宠溺时宁,说什么是什么,只是这次不论时宁怎么撒娇,想要送走王嬷嬷,顾夫人始终皱着眉,闭眼摇头,嘴里念叨什么以防万一。
    王嬷嬷的戒尺又是一下,“不许开小差。”
    顾长於经过回廊,一眼看见顾时宁满脸不耐地在学习礼仪,时不时被嬷嬷的戒尺打两下。
    时宁的丫鬟青梅也站在回廊里,手里抱着暖手炉和小姐的披风,王嬷嬷不让用,青梅只能在一旁候着。
    青梅见顾长於走来,福身请安。
    顾长於站住,目光落在穿着一等丫鬟服的青梅身上,淡淡问:“你是之前被小姐打的丫鬟?\
    青梅一愣,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摇摇头,“小姐没有打过奴婢,那日奴婢弄脏了晋阳郡主的裘衣,是晋阳郡主责罚了奴婢。”
    青梅原来只是将军府的粗使丫鬟,做的是烧水砍柴的脏累活,那日不凑巧,送炭时被晋阳郡主撞见,命她去取来裘衣。她还要赶着去送炭,若是晚了,又得被管事的责骂,故而慌里慌张间弄脏了郡主和小姐的裘衣。
    比起晋阳郡主的鞭打,青梅痛得蜷缩成一团,狼狈地倒在地上,心里更恐惧的却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小姐。
    她路过莺歌院时,常常听见里面传出的哭喊求饶声,听说前些日子小姐还打死了大少爷院子里的丫鬟。
    晋阳郡主走后,小姐冷冷地问她叫什么,青梅想自己死定了,撕心裂肺地求饶。却没想到,小姐什么也没有再说,丢下手里的鞭子,转身离去。
    那天晚上,从来冷言冷语的管事头一次对她点头哈腰地笑,第二天,她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青梅以为小姐是为了更方便折磨她,战战兢兢过了许多天。
    后来慢慢发现,小姐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怕,爱玩闹,贪零嘴儿,也从没苛责过丫鬟。将军府一等丫鬟的月钱,足够供她老娘的吃药钱了,青梅十分感激小姐,暗自决心一定要好好侍奉小姐。
    顾长於看向满脸写着忠心的小丫鬟,薄唇轻抿,幽黑的眼眸不知在想什么,迈步离开。
    二月将至,礼部紧罗密布地着手准备春闱,国子监的课业愈加严格繁重,顾钰衡虽然还没到参加科举的年龄,但在科考的氛围影响下,也难逃先生的摧残。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苏邈,秋闱第一名的苏解元,而苏邈干脆称病翘了国子监的学。当然没有人相信他是真的病了,都当他是在家悄悄发狠备考。
    然而苏邈却是真病了,年前大冬天里跳下水救人,事后有些咳嗽,他仗着自己身体好没太在意,一直忍着。等到了年后,咳嗽愈发严重起来,只得卧病在床。
    眼看就要春闱了,这可把杨老太太急得够呛,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当今的太后,正是杨老太太的亲妹,苏邈的姨祖母。太后听说消息,立刻遣了太医问诊,上好的御用药材一批批送进镇国公府。
    顾将军知晓后,面色凝重,怎么着镇国府家的公子也是为了救时宁才生病的,若是真的影响了春闱,真是如何也弥补不了。
    顾远山把儿子叫来书房,交代顾钰衡带着时宁一起去镇国公府探病。
    好不容易能名正言顺的翘掉礼仪课,时宁坐在前往镇国公府的马车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顾时宁一边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弟弟闲聊,“你什么时候和苏藐关系这么好了?生病了还特意去看望。”
    原书里苏邈也因为下水救了柳诺而大病一场,柳诺每日前往镇国公府探望,悉心照料苏邈。可惜如今他怕是没有美人在怀了,时宁有一丝丝的同情。
    只是这次苏邈并没有下水怎么还是生病了,看来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啊。
    顾钰衡想起苏邈的叮嘱,挠挠头糊弄说:“我在国子监请教他问题,次数多了便相熟了。”
    顾时宁点点头,不甚在意。
    顾钰衡神色复杂地看向一脸轻松的阿姐,欲言又止。
    镇国公府的丫鬟将两人引至暖阁,没一会,苏昭昭走了进来,见到时宁抱怨道:“你还知道来,我被祖母禁足,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顾时宁一愣,自从年前赏花宴后,苏昭昭已有许久没和她来往,她以为苏昭昭恼她帮柳诺,却没想到原来是被杨老太太禁足了。
    顾时宁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苏昭昭撇了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是来看我哥哥的。”
    说完,拉起时宁的手往外走,“快走吧,我哥哥等你很久了。”
    上次赏花宴,虽然事后苏昭昭被祖母劈头盖脸骂了个惨,但她在一旁看得爽快极了,难得她哥耳聪目明,没有被柳诺这朵白莲迷惑。
    虽然顾时宁背叛了她,但她从祖母的话中也知晓其中利害,若是柳家有了她陷害柳诺的把柄,为了苏昭昭的声誉,镇国公府也得被柳家拿捏。如此苏昭昭反倒庆幸时宁挡住了她的丫鬟。
    后来她不小心听见了父亲和哥哥的对话,知晓原来哥哥还救过顾时宁,更是觉得两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若是顾时宁嫁入镇国公府也不错,比柳诺好上不知道几百倍。
    顾时宁自是不知苏昭昭的心路历程,疑惑不解,她不是陪顾钰衡来看望苏邈的吗,怎么成了她来看苏邈的了。
    还没靠近卧房,隔得老远就听见苏邈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苏昭昭掀开厚厚的挡风毡帘,“哥哥,时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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