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三抱着胳膊走过去,不满道:“我也是有点脾气的,你个毛头小子还不耐烦,信不信我以后不——”
“我正有此意。”肖沉砚道,“不治也罢。”
张十三拍拍肖沉砚的肩膀,“哥哥跟你开玩笑呢!”
……你个老大叔真好意思占小嫩草的便宜!
袁悠悠听出来了,肖沉砚是来找张十三治眼睛的。
多半是他大哥的送来的。
但肖沉砚失明跟一魄离体有关,并不是生病,刚刚他们说“施针”,是用针灸?
袁悠悠对张十三产生深深的怀疑。
肖沉砚循着刚刚的声音,转向袁悠悠:“你为什么在这里?师出同门的骗子?”
能让肖少爷说这么多字,也是种荣幸吧。
袁悠悠对张十三说:“亲,我这边建议你直接把他戳成全瞎呢。”
张十三:“……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
袁悠悠:“作为你的金主之一,我看看你怎么给肖少爷治病,不过分吧?”
张十三:“挺过分的。”
袁悠悠也没搭理他,直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了。
张十三摇摇头:“你跟你祖师爷一样不讲道理。”
袁悠悠隐隐觉得,这句话透着那么点有奸情的感觉。
肖沉砚咬咬牙,下颌收紧,“我不喜欢被人盯着做这种事。”
袁悠悠:“说得好像你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刻意顿了几秒,“哦!我听说有钱人家的少爷路子野,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回避,放心,我出了这个门,一定替你们保守秘密。”
“不必了!”肖沉砚微恼,“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想看便看。”
袁悠悠弯着唇角,端着茶缸,冲张十三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十三轻叹一口气,小少爷还是太嫩了!
*
张十三拿出一个羊皮卷,展开来,上面排着长长短短几十根针,大小形状各异。
袁悠悠仔细打量那些针的材质,不是中医常用的金针银针,而是种她没见过的材质。
张十三手上动作很快,不过半分钟工夫,肖沉砚的头顶便排好一圈细针。
而张十三也不像是在给他治病,而是在嘴里念着什么。
肖沉砚头顶的针泛出金光,微微抖动,像是在用力将什么吸过来一样。
几分钟过去,细针的光泽渐渐暗淡。
张十三拧着眉将肖沉砚头上的针取下来,“小少爷,没成功,下个月你恐怕还得见我。”从语气听不出是挫败还是打趣。
“嗯。”肖沉砚没什么情绪波动,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他站起来,拿起探路杖转身往外走,没有跟任何人道别的意思。
袁悠悠望着肖沉砚远去的背影,猛然惊觉,看向张十三:“你是跟我抢活的!”
张十三坐到袁悠悠旁边,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腾腾的枣茶,对着缸子嘬了一口,满脸享受。
“话不能这么说,有钱人的钱,谁骗到算谁的。”
袁悠悠:“……”
张十三悠悠然道:“你知不知道肖家跟青云观有些渊源?”
袁悠悠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张十三:“肖家世代都要守一个墓,所以肖家每一代都要派一个男丁去青云观拜师学艺,只是这肖二少爷还没出师,眼睛就看不见了。”
袁悠悠:“你不去写玄幻小说有点可惜了。”
张十三直视袁悠悠的眼睛,勾勾唇:“你知道肖二少为什么看不见,怎么样,要不要跟合作,成功了咱们平分。”
袁悠悠:“书里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
“嗯?”张十三一脸懵。
袁悠悠站起来,“随便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你当我傻?”
她拿出手机,把答应张十三的钱转过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小破店。
张十三面上表情十分精彩。
这小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
袁悠悠对其他人隐藏着什么秘密都不感兴趣,她唯一想知道的,只有那个自称是黑无常的人,究竟是不是师父。
上一世,师父不明不白留下一封遗书,连尸身都不知去了何处。
她以为这个遗憾永远没办法挽回了,但如今又遇到和师父几乎一模一样的鬼差。
若真是师父,她只想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可若真是师父,又为何不认她呢?
袁悠悠回家,刚进门,就有一个腆着啤酒肚的男人从沙发上起来,用手整了整地中海的头发,哈着腰说:“袁大师,千盼万盼,我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袁悠悠:“你是?”
地中海:“我是发财地产的老板,名叫郝发财,你可以叫我小郝。”
“……”这称呼,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
袁悠悠:“郝老板,遇到什么怪事了?”
不用对方说,这么着急找她,肯定是送钱来了。
“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来意,不愧是大师!”郝老板露出一个崇拜的眼神,“袁大师可一定得帮帮我,要是这个项目黄了,那我的大飞机、大游艇、大别墅可就都得被法院收走了!”
袁悠悠指指沙发:“郝老板坐下来慢慢说。”
郝老板依言落座,舔舔唇,又用手扒拉几下脑袋上稀疏的头发,说道:“我们公司在麓城也算是有一些名号,开发的商业区、住宅区、办公区,那质量是杠杠的,有口皆碑!上到九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孩童,谁不知道我们发财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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