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薛星眠抵达了海城机场。
在歌迷的簇拥下男人迅速进了电梯,直奔停车场,坐上保姆车后,他摘下了墨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阿肯把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他。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后,他头枕在后座阖眼养神。
黑色商务车在高架路上行驶着,窗外摩天大厦灯火璀璨,在急速下宛若飞驰而过的流星。
安静的空气中,男人忽而薄唇微微蠕动,“你和那女人交代清楚了么。”
正在处理工作的阿肯说道:“当然,顾小姐很好说话的,一听到赔钱立马就同意了。”
他手捏成拳放至唇边轻咳一声,道:“她不知道是我的意思?”
“知道。”
“?”男人目光犀利的看向阿肯。
这下阿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这个……你放心吧,即便知道是你,顾小姐也没有什么不满,她非常配合。”
“我不是交代过别说这事是我干的……我是说,让你别说是我阻止她做这个节目,你怎么弄的,还专业经纪人,会不会干活?”
男人的话突然像枪炮一样啪啪啪的朝阿肯射击而来,把他都给吓了一跳,印象中阿肯没有见他这么怼过人。
阿肯委屈的看向薛星眠,“我也没说是你啊,顾小姐自己猜出来的。”
男人不悦的双手抱臂,结实的肌肉线条和他脸色一样紧绷着,阴恻恻的把目光看向了窗外。
阿肯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的处理着手中的工作,尽量不再发出声音,好不让这颗炸弹继续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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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公寓里。
男人坐在沙发上,一脸沉寂的在卧室内等候着。
隔了良久,顾茶茶终于走了进来。
她一如既往地坐了他旁边,把设备都调好,然后对男人说道:“薛老师,我开始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声音略微不满:“不是说过,叫我名字不用加老师。”
女人没说话。
他声音闷闷,补充道:“怪生分。”
“本来我们也不熟。”女人不冷不热回应。
这下,他不由得把一双眸子斜睨过去,“怎么突然不熟了?”
女人脸色一本正经,说道:“这是我的工作,你是我老板,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
“我呢,只要努力做到2年内不违约,不让你的名誉受损,不欠债就万事大吉。”
他看着她一双眼睛暗淡无光,嘴角弧度向下拉着。
这幅怨念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因为不让她做节目的事情生气了。
不知怎地,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觉得自己做法有点迂腐,但他就是要在这种事情上迂腐。
昏蓝的灯光下,他立起身,迈着步子慵懒地朝书柜走出,不一会儿又辗转回来,悠悠地坐下。
微风徐徐从窗外吹拂进来。
他女人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东西递给旁边的女人。
顾茶茶不解的垂眸,“这是什么?”
他未说话,只是往她手里蹭了蹭。
顿时,顾茶茶把那张纸片一样的东西接了过去。
沉默的空气中,男人将手收回,指尖搁在了唇畔,略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但待顾茶茶看到那张纸片时,却是一阵疑色。
只见那是一张阿耳的签名照,画面里阿耳站在舞台怀抱吉他,正是她看过的那一期阿耳拿着电吉他solo的画面。
而签名照背后,有阿耳附赠的一句话。
内容是:
TO顾茶茶
人生要看开点,别计较太多。
毕竟英国剧作家爱略特说过‘理想与现实之间,动机与行为之间,总有一道阴影。’
男人颇有些得意的抬起下巴,说道:“怎么样,满意么。”
顾茶茶,“……”
男人嘴角勾起恣意的笑,“你要的签名照,专门给你弄得。”
顾茶茶盯着那签名照上的赠言,只觉得真应景。
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有一道阴影,而旁边这男人就是那道阴影!
但,她觉得不能因为这次失败就放弃了,自己得重振精神再努力想想别的法子规划下电台节目。
她寡淡的说道:“您的心意,我领了。”
薛星眠见她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顿时有些疑惑。
不是她开口要的这签名照么?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女人的心,真是变幻莫测。
深夜。
山野的声音伴随着昆虫的鸣叫声窸窸窣窣响起,女人声音柔和甜美的在黑暗中讲述着故事,过了甚久……
她觉得嗓子都讲得有些累了,于是试探询问道:“薛老师?”
“嗯?”男人立即回应。
顾茶茶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你还没睡着?”
“没有。”
“……”
“你没听说过人体在连续复用一种药后,会这种药物的反应降低么?”
“?”
“我已经对你的声音产生了耐受性。”
听着这话,顾茶茶陷入迷惘。
面对眼前刁钻的男人,她尽量使得自己态度好一点,“那怎么办呢?”
“你是助眠师,问我?”
顾茶茶局促的抿着唇,嘴角僵硬的挤出一丝微笑,“我这不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嘛,没有想到原来声音治疗和药物治疗还能同理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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