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态诧异:“原来,亦徐是这么和你解释的。”
从始至终,程奕几乎称得上镇定自若,但此时此刻,他终于沉不住气。
徐苓君所有怒意瞬间浇灭,她感到十分离奇。
“哪有什么兴奋剂?亦徐有专业教练,击剑俱乐部由学校组建,队友便是同学,谁敢做这样下作的手段?”
程奕抿唇不语。
顾母望过来的目光饱含深意。
“看来,你在我女儿心底,也并可以完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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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地拉开窗帘。
窗边,女孩子惊叹“哇”了声,转头道:“快看,外面要下大雨了!”
“真的欸。”
“天好黑啊。”
其余人凑过来,“现在才几点钟,天黑得跟晚上七八点差不多。”
练习到中途,击剑队的女孩子们短暂休息会儿,她们坐在一排长条的储物柜上,身后玻璃都由白色绒布的舞台窗帘遮挡。
一群人正喝水闲聊,吃点巧克力、水果补充体力,乍然听到耳边一声轰隆雷响。
有人掀开帘子一看。
“喔,又要下大暴雨。”
“这雨没完没了,”一人轻声抱怨:“前天早上来学校,走半路上把我鞋都弄湿了。”
“夏天嘛,本来就是这样。你怕鞋湿,可以穿拖鞋来上学啊。”
“你才穿拖鞋!丑死了。”
聊了会儿,人一休息久了,惰性就起来,懒懒的不想动弹。
一个皮肤偏白的女生到边上包里翻出手机,查下天气预报,马上会有强降雨,而且持续到凌晨四五点才停。
这么一来,女生们说得更加起劲了,雨势这么大,再晚点下起来可怎么回去啊。
她们往常训练时间到六点四十结束,如今刚过六点,还有大半小时才能走。
之前说鞋子湿了的女生脑子一转,冒出个主意——
“教练今天有事不在,我们要不提前走吧!”
“反正我们提前结束,她也不知道。”
“啊?”
“可明天教练问起来怎么办?”
女生怪她们不上道:“你不说我不说,教练怎么会发现!”
伙伴无奈戳明,“哎。”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有监控。”
墙角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场地内完全无死角。
一群人郁闷不已,纷纷泄气。
大家起初有些迟疑,被撺掇几句后,心里已经认同。
“管他呢,雨这么大,早点走有什么关系?”
“对啊,教练又不一定查监控。”
“就算被发现了能怎么样,顶多罚热身多跑两圈,或者加练半小时。”
思来想去,最严重的后果不过尔尔,女孩子们胆子大起来,甚至催促赶紧换衣服,收东西。
随地放着的重剑各自被捡起来,拿起面罩、手套,“快走吧,别耽搁。”
“等会雨真要下起来就麻烦了。”
佩佩叫上旁边一直默默无声的人:“亦徐,你走不走?”
顾亦徐掰开香蕉,细嚼慢咽,才吃到一半。
她摇摇头,“你们先走吧,我想再练会儿。”
佩佩噢了声,也和大家往更衣室去,她们得脱去身上的击剑服。
不到三分钟,一群年纪介于十二到十五岁的少女们换好国际学校的藏蓝色制服,扣上复古亮面的皮鞋搭扣。
白袜搭配黑皮鞋,牛皮厚底的鞋子走在木质地板上,声音闷实好听。
女生们路过时,身体往大门方向直走,余光却透过环面镜子,投向场地中心又开始练习的顾亦徐。
队友们都走了,没有人能和顾亦徐陪练,她从器材室推了个人型标靶出来,对着假人挥剑,练习基本功。
一群人开始不住咬耳朵:“她要练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从U14组选拔赛之后,亦徐每次练习都是最晚走的。”
旁人吃惊:“她不是伤才好吗?月初才做了手术,这么频繁训练不怕又拉伤?”
“可能是接受不了。”
想了想,又觉得半点不意外:“毕竟止步市级,这成绩对她而言太差了。”
里边一人插嘴:“我们瞎担心什么,顾家最不缺的就是医生。亦徐要是哪里不舒服,肯定不会练了,能来就是没问题。”
其余人觉得有道理,便没再管。
上次比赛中途,顾亦徐强忍大腿不适,疼得满额头上都是汗,教练只能强行让她退赛,包括后面的3v3团体赛名额一并取消。
顾亦徐独自坐在候场区的凳子上,很久没开口。
冷板凳的滋味,她从练习击剑以来,从没有尝试过。
佩佩下场后,想过去安慰亦徐,上前时发现她低垂着头,裤腿上全是点点湿痕。
佩佩心想。
亦徐真的是个很乖、性子很软的女孩子,连难过伤心到极点,都不会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在那掉眼泪。
还不等队友围上来,把安慰的话说出口,顾亦徐已经自己拿纸巾擦干眼泪,平复好情绪。
女孩们平心而论,在学校里,富家千金多得是,但能找出比顾亦徐更好相处的,还真没几个。
所以队里哪怕有极个别人嫉妒、羡慕顾亦徐的家世、天赋,却只藏在心底,不会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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