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想了下,有。
应该,不止。
蕙蕙啧啧道:“不愧是混血。”
顾亦徐恨不得以头抢地,下一刻,耳边听到细微动静,匆忙说了句有事,挂断电话。
程奕进来,见她一个人跪坐在床面上,对着床头那堵墙,跟面壁思过似的,手里握着手机,神情慌乱。
反手合上门,他道:“怎么,撞见鬼了?”
慌成这样。
顾亦徐怕鬼,程奕反而越发口无忌惮。
顾亦徐红着脸,“没,你突然开门,吓到我了。”
程奕细看片刻,在那种压迫目光下,顾亦徐心虚更甚,故作镇定回望过去。
两秒后,程奕歪着脑袋,嗤笑:“确定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
顾亦徐:!
她怎么忘了,程奕这人一看一个准,直觉敏锐到超出常理。
“刚才和谁通话?”
顾亦徐把手机塞到枕头下,不告诉他。
“你猜。”
程奕点点头,也没追问。
屈腿坐到床沿,拽着顾亦徐的脚踝,将人拖到跟前,他问:“累不累,身体还难受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累?”
程奕从善如流:“因为我。”
“那你晚上还抱着我,让我就那样睡……”
顾亦徐有点委屈,轻声指责:“那个姿势,我怎么可能睡得舒服。”
“我错了。”
他笑,“当时没忍住。”
顾亦徐头偏向一侧,似乎置气。
程奕掐弄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低声慢哄着,掰回来直视,“所以我来和你学按摩。”
他表示要将功赎罪,让顾亦徐教他怎么按摩。
以前顾亦徐心血来潮时,会给程奕提供按摩服务,像按揉太阳穴,捏捏腿、锤锤肩什么的。现在他也想学,让顾亦徐当他的老师。
在教手法前,得学会辨认人体的重要穴位。
“按哪?”
“膻中穴这里对吗?
他不按自己身上的穴位,反而来按她的。
揉着揉着,眼神悄然变化,渐渐暗下来,意味也不同了。
程奕越“按摩”,她越精疲力尽。
“我不教了。”
顾亦徐忍无可忍,一场运动后,她气喘吁吁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学。”
程奕撑在她身上,叹道:“亦徐,没有人比我对你更真心。”
“可是——”
她挡开那个到处作乱的手,“你一直在捉弄我。”
“我学按摩,本来就是按到你身上的。”他一脸坦然,“这有哪里不对?”
“……”
程奕总是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顾亦徐被呛得脸通红。
她罢工不干,程奕却紧扣住人不放:“我还想多练习一下,你得陪着我。”
顾亦徐拒绝:“你自己练去吧。”
她转头嘟囔抱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程奕挑了挑眉。
“饿了?”他轻笑着,“这么快。”
一寸寸揉捏过后背,“不是刚才还——”
顾亦徐忙捂住这人的嘴。
程奕却扯开她的手,拇指摁在下颌,让她张开嘴,用柔软温热的唇舌堵住他。
本来意犹未尽,方才三言两语,只当是中场休息,晚点还要继续。
……
·
周一下午她开始第一门期末考,而且还是挂科过的高数。所以前一天的周日晚上,程奕没碰她,但下午忍不住又做了三次,从冬日午后折腾到入夜。顾亦徐现在算是领教了,她当初让程奕不那么体贴,却也没想到他完全变了个人,不知收敛。
然而,除了最初那回稍微异样,后来顾亦徐未尝不沉溺其中。
心口不一,只是言语别扭,心底再愿意不过。
程奕无疑是最完美的情人,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始终不渝的深情,在一次次缠绵中,每至最后,她心思涣散飘忽,久久难以回神,他在耳边一遍遍说爱,诉说情意、真心,让亦徐切实感知到所有浓厚yu望不过由爱而生。
——他深爱她。
所以除了顾亦徐,此外谁都不行。
他们相互契合。
如阳刻阴文,最终难舍难分。
这样长时间缠绵下来,等到顾亦徐要去学校考试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慌张,而是不舍得,不想离开程奕身边。
但他们今天各自都要去学校。考试时间在下午,程奕早上有课,在顾亦徐起床前,他便出门了。
顾亦徐醒来时,枕边空无一人,这是他们发生关系后的第一回 。她心底不住失落,短暂纠结后,很快定了定神,劝慰自己以后相处的时间有得是,眼下考试显然更重要,于是专心在考前温习最后一遍公式和知识点。
然而,现实与人的美好设想总是不相通。
人生就像一个迷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拐角,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
·
结束上午课程,程奕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看见冯嵩宇。
冯家母女先前在这住过,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清扫干净,冯嵩宇见到程奕,笑出两排明晃晃的牙齿,“苗苗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她的眼睛适应得很好,在康复期内,只要避免接触刺激性、强光性等物体,视力很快能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以后每月按时复查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