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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靠近,在程奕耳边怂恿,让他给那群低贱的庶子一点教训,此时不立威,等以后长大了还怎么服从于他?
    他那时还不明白,庶子是什么意思。
    那人换了个说法——就是私生子,与你都是程先生的孩子,他们未来会抢夺你的家产、地位,像程先生处决那个女人一样,同样处决掉你。
    闻言,程奕顿时回想起前天的那副场景,产生生理性厌恶。
    那人的煽动起了效果,他果然憎恶上那群孩子。
    族人们乐于看到程奕如何惩治这群冒犯他的人,甚至于可以设想最后的场景有多残忍……满面泪痕的可怜虫们匍匐在脚边,疯了似地叫他弟弟,又叫他少爷,试图唤醒程奕的怜悯。他们留着一样的血液,而程奕却在折磨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时,在施行残忍冷血手段中获得快感。
    程家期待如此。
    ——迫害手足,弱肉强食,在程家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戏码。
    但程奕却没有按他们设想的一步步轨迹走。
    反而从那天起,他开始站在父亲的对立面。
    成为整个家族的异类。
    ·
    ·
    抬手关掉淋浴开关。
    拿起横杆上的毛巾,擦干水迹,换上一身睡衣。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回想到过去。
    明明一直试图遗忘,如今却因为冯嵩宇兄妹,轻易被勾起了回忆。
    程奕隐隐有些不安。
    那群疯子真是让他受够了——
    每次想起在程家的那段阴暗过往,他都很难克制住情绪,戾气无处发泄,容易做出一些不合理智的事情。
    所以他才下定决心逃离。
    否则在那多待一刻,迟早要被这群人同化成自己最唾弃憎恶的那类人。
    从浴室出来时,床上多了个人。
    程奕迈出浴室门的步子一顿。
    顾亦徐拿着自己的枕头过来了,她这些天偶尔和程奕同床,美曰其名让程奕“适应”,等到他熟悉自己后,也就慢慢无所谓心理障碍了。
    她半躺在床上,背后垫着立起的枕头靠在床头,本来在无聊地玩手机,看见程奕,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今晚我想和你睡,行吗?”
    程奕:“……”
    一般这样的夜晚,都不会太安分。
    顾亦徐总会闹一两回,不论是什么花样。程奕简直过得痛苦又幸福,痛苦是因为煎熬,幸福是身体和静神双层面上的。
    今晚多半又是顾亦徐心血来潮,她这一来,程奕又要少睡个“安稳”觉。
    但他早已被这人折腾到没脾气,无奈应道:“可以。”
    顾亦徐笑着躺进被窝里,她玩了会游戏,等程奕吹干头发,关灯,只剩下床头一盏夜灯时,把手机丢到一边,钻进程奕的怀里。
    她说:“这次不会弄脏被子了。”
    上次弄在被子上后,顾亦徐事后做了不少功课,还知道改进。
    程奕没接话,在幽微光亮中亲她。
    她将理论都实践在程奕身上。程奕一般都是默许,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享受其中。
    第84章
    能够根治内心阴影,驱散阴霾的最好的心理医生,莫过于一位温柔、富有耐心的恋人。
    在这方面,无人会比顾亦徐做的更好。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力量,给予难得的平和、乐观和宁静。认识这么久以来,程奕从未见过她与人置气,暗中诋毁谩骂,她始终怀以充足的耐心与善意,去对待周围所有人,家人、朋友、恋人……
    没有人会对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随性温和不心生向往。
    程奕同样深陷其中。
    他再清楚不过,顾亦徐有多信任和喜爱着自己——
    好比此时此刻,但凡他心念所想,甚至无需动用手段,只要稍微磨合,顾亦徐的心防便摇摇欲坠,底线一退再退,最后近乎纵容般,容忍着他在自己身上肆意施展。
    男女朋友。
    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再贴切不过,意味着他和亦徐是情侣,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朋友间能做的事,亦徐都会陪伴。
    朋友不能做的,他们也可以。
    面对面躺在床上,气息交缠在一块儿,程奕侧着半边身子,手肘压在床面上,撑起身慢慢亲她。
    刚开始还算浅尝辄止,碰了碰嘴唇,又掠过脸颊、鼻尖。
    最后回到那时,辗转反侧,唇舌逐渐变得难舍难分。
    情意汹涌,氛围恰到好处,越来越有感觉。
    缠绵厮磨得更加深入。
    不由从半撑在床上,改为侧躺,紧贴在跟前。
    手托在她脑后,固定好角度,顾亦徐微仰首,整个人陷在柔软枕被中。
    或轻或重吮吸描摹过唇形,吻至中途,顾亦徐轻微挣扎几下,表示抗议不满。
    然而,那点轻微动静完全对程奕造不成干扰。
    他起初不予理睬,但侵入的节奏陡然凶悍几分,顾亦徐呼吸声随之变得困难急促,紊乱得让人听见都害羞。
    他是存心。
    ——刻意让她分神。
    ……
    可顾亦徐难过,不想配合了。
    她藏不住情绪,将头埋向枕头,躲开程奕靠近。
    声音闷闷地,抱怨:“你松开我。”
    程奕还在搁那装:“这样不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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