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多少顿都没关系,但她肯定不会来。”
“这么难搞?”
宋鸣讶异:“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架子摆的这么高,这是不给你脸啊。”
“和她无关。”
宋鸣:“?”
“是我不想给你们脸。”
“……”
宋鸣顿时无语,他发现程奕这人挺阴险的,刚想回击几句,外头又进来一人。
看清来人的那刻,室内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这人他们再眼熟不过。
就最近那个周六,他才跟程奕俩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不知道他俩哪里结了仇,但每逢见面时必起争执,而且次次都是同一人主动惹事。
齐垵瞧见程奕,明显有些意外,愣住几秒。
正当众人以为齐垵又要生事时,这回偏偏出奇地很——齐垵很快恢复神色如常,自顾自走到柜子前开锁,存取东西,连同宋鸣都没打招呼。
“……”
“……”
队友们面面相觑:这样的平和,还真是闻所未闻。
正当众人捉摸不透时,齐垵忽然停了动作,转身,径直盯向程奕。
“谈谈?”
语气轻描淡写。
程奕打量他一会,没立刻回。
看表情,像是在思考可行性。
最后,他颔首:“行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更衣室,余下十几人相互对视。
沉寂片刻,老贺忍不住道:“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不好说。”
“他俩有什么好谈的?”
队友们摇头不解。
他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到宋鸣身上,在场人中,他是唯一一个和齐垵、程奕都交好的人。
宋鸣神情凝重,眉头一皱,根本搞不懂齐垵在想什么。
“先不管,看情况再说。”
话虽如此,排球队众人却都很放心不下。
二人进了隔壁,那间原先是体力测定室,后来废置不用,改成了杂物间,比如存放排球筐、拖把等,原先废弃不用的运动器材、康复器材,还搁置里头。
换言之,这里边趁手的利器不少。
宋鸣等人商量着过去听墙角,起码到时两人大打出手,他们可以拦下。
但还没等他们听到什么,门“咔哒”一声从内打开,两人继而走出来,瞧着面色平静,根本不像暴发过剧烈争吵的样子。
十几双眼睛望过来,其中宋鸣最为震惊,什么时候这两人能心平气和地独处了?
他忍不住率先问:“你们在里头说些什么呢?”
程奕指了下齐垵,“你自己问他。”
说完抬步回更衣室。
齐垵将头扭到一边,“一些私事。”
“你和他有能有私事?”宋鸣狐疑。
逼问几回,奈何齐垵嘴风太紧,什么都套不出来。
最后,齐垵不耐推开他,“别问那么多行不行,烦不烦啊——”
一转身,却在走廊拐角,看到嘉芙。
她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他。
·
出了校门,到附近站牌“东华大学”的公车站等候,程奕往常都从这里出发,在江滨公园下车,之后步行五分钟,就能到顾亦徐居住的小区。
从校门到公交站的短短路程,程奕不禁想到刚才和齐垵的简短对话。
实话实说,程奕对这么一个时不时到挑衅滋事的人毫无兴趣,甚至提不起愤怒的情绪,只觉得幼稚。
——他早已过了被人挑刺、感受到不公平时,便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年纪。
他向来厌恶用直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拳头相向不是勇士,而是动手不动脑的莽夫。打架解决一切问题,只属于热血上头的未成年人,当面临与别人矛盾,尤其当自己不是过错方时,思考怎么和解才是成熟的思维方式。
只有在和解无法达成,忍无可忍下,程奕才会考虑使用必要的武力解决途径。
但很显然,齐垵本事没他自以为的那么大,他除了造成点骚扰,如同聒噪的乌鸦在耳边喋喋不休,隔三差五飞到头顶转一圈耀武扬威,此外也没有别的什么。
正这般分神想着,程奕忽然一刻心悸,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察觉到异常,脊背瞬间僵硬。
猛然转身,背后并没有人。
“……”
程奕不认为那是错觉。
从有意识开始,他的感知成数倍敏感于常人,能通过短暂接触,迅速判断出一个人的职业、习惯、情绪等,尤其在后者上,程奕相信自己的直觉胜过一切。
他有所警惕,但步伐镇定不变,按原路程继续走。
等待的那趟公交很快抵达,程奕刷卡上车,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
公交车启动,缓缓驶进车流,没人发现,它的身后多了条紧缀的小尾巴。
黑色的车身始终保持三个车位的距离,跟在公交车后面,不至于引起格外注意,但又确保不会跟丢。
从东大到江滨公园,期间共有六个站,即将停靠第四个站时,程奕睁开眼,在“万卷书城”站台下车。
站台往内几十米就是书城。建筑外观像本平放的书,四四方方,延长出的屋檐、底座设计像是书皮处伸长的那截外包装。程奕沿着对角线的方向走去,书城一楼对外租售,沿街开设各类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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