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告诉他:【明天我有家教课。】
谭明言却不肯消停下来。
【你周末还给人上课??】
【太辛苦了,上一次课能赚多少,有一千块不?】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震惊,你看起来不像……】
【要不这样,下次出来玩我请你。】
……
顾亦徐一晃神,再看时对方已经发了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文字,太扎眼。
顾亦徐懒得回,直接装作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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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内。
大功率LED高天棚灯白炽耀眼,将室内篮球场中运动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场上穿球衣球鞋的高个男生们个个汗流浃背。程奕带球稳,速度也快,往篮板下冲锋时侧面猛地冲出一人拦在面前,封盖未成。
程奕果断把球传给队友,打了个配合,几经转手,球最后又传回到手上。
看准时机落点。
起跳投球——
三分。
“好球!”
“漂亮!”
队友立即击掌欢呼。
程奕舒出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打了两小时篮球,大半个月没经历高强度运动的肌肉发酸,体力消耗殆尽,身心却畅快淋漓。
——只是场上有个别人的操作太恶心。
头发被汗水打湿,额前几绺粘连在皮肤上,弄得很不舒服。
程奕掀起球衣下摆搓把脸,露出一节劲瘦腰肢和腹肌。
他将篮球抛传给队友,下场到边上拿毛巾随便擦拭几下,出汗后,白皙矫健的躯体上有一层薄薄的水泽,球衣湿透后紧紧贴在后背。
他坐在看台边拧开瓶矿泉水,仰头时一口气喝尽,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
场上队友叫他:“程哥,还打不打?”
“不打。”程奕淡淡道。
“状态不错就接着打啊。”
另一个黑衣服的对方球友运球跑过来,语气熟稔:“不会吧程哥,这就没力气了?”
程奕冷眼看他:“你朋友手黑,盖帽故意打手,搞了几次动作?”
黑衣服一下卡住了。
仔细一瞧,程奕右手臂上一片红痕,还有一处刚留下的新鲜指印。
黑衣服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嗐,我朋友就是较真,打到中途就啥也不管……”
讲到一半,他自己倒窘迫地说不下去。
他那朋友好胜心强,人品不错,但球品属实很烂,打得顺什么都好说,要是场上处于劣势就忍不住开始搞各种小动作。穿黑衣服的男生有时都嫌他丢脸。
程奕是中途加进来的,进球拿分很猛。上半场分咬得紧,所有人都还正常,后半场眼看得分差距拉大,黑衣服的朋友就开始搞针对。也亏得程奕涵养好,没当场指着脸破口大骂。
“走了。”
“别啊……这局还没结束……”
黑衣服挽留,声量不自觉提高,“——我和我那朋友说说,你别介意。”
篮球场上几人闻声转头。
那人挑衅地看过来,意思很明显:谁先走谁玩不起。
程奕讨厌蠢人,只觉得幼稚。
他拍拍黑衣服的肩膀,跃过肩头,气势分毫不让,眼神给了那朋友一个警告。
收回余光,程奕拎起衣服水瓶,走人。
“没力气了,你们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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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奕回到宿舍楼,准备上去洗个澡。
东大研究生宿舍分男女独立两栋,和本科生一样位于在学生宿舍区。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研究生宿舍空间更大,每间二人住。
除了两张上床下桌,还有一小块地方用作客厅,摆放沙发桌几,每个宿舍连接十平方米的方形阳台,包含厕所浴室和盥洗盆。
他是研一新生,本来该住到高楼层,但分寝时有个研二师兄住的寝室空了间床位,学院就把他分配了过去。
程奕搭同门师兄的便利住在三楼,免去许多等电梯浪费的时间。
他进门时,师兄冯嵩宇正在收拾衣服,地上打开一个行李箱。
程奕经过他身边,犹豫问了句:“你这是,周末回家?”
冯嵩宇快速收拾行李,他买了今晚的高铁票,一股脑把电脑、充电器装进去行李箱内。
“我妹妹生病住院了。”
“……严重吗?”
冯嵩宇揉揉眉心:“不清楚。”
他无奈道:“我妈在家照顾爷爷奶奶,我爸公司周末也要上班,家里没个闲人,所以我得在医院陪着她。”
“我妈胆子小,一看我妹妹生病就慌神,和我电话里半天讲不清楚病因。”
冯嵩宇叹了口气,“苗苗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生病。”
程奕知道冯嵩宇家里的情况。
冯嵩宇的父母在他上大学后,生了个小女儿,名字叫冯苗苗。冯爷爷年纪大了,前几年刚退休,但肺部落下病根,长年一直咳嗽不止;奶奶有高血压,需要吃药控制。冯母自从生了二胎后,为了照顾女儿和家里老人辞去工作,全家靠冯父一人的收入支撑。
冯父的收入不低,加上二老有退休金保障,足以维持一个六口之家的正常开支。
但冯母生产女儿苗苗时算作高龄产妇,胎儿早产先天不足,身子骨也比普通小孩弱,经常因为感冒着凉发高烧住院,光程奕知道的就有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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