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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沉星望着车窗外,视线难以聚焦。
她知道尹泰玹的话意在挑拨,可不能否认的是程经生过去不是没有过女人的。
想想都能明白,以他在DRZ的地位,那些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还会少吗?
自己好像都没问过他有没有女友,就和他保持了情人关系。
想到这里,沉星视线瞥向身旁还在翻阅文件的人。
他戴着眼镜,黑色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勾划。
这就是现代的战争。
不耗一枪一弹,一兵一卒。
从他手中签发的一份份文件将成为政策保护下的合规行为,让DRZ迅速吞噬整个南部的商业枢纽。
这是赢得南北战争后的巨大回报。
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源自一个青年人之手。
儿女私情似乎很难与这样一个人联系在一起,沉星有的时候也很难从他身上找到属于人的情感。
他总是表现的得体又冷静,一切都是游刃有余地样子,从未失控过,也从未见过他情绪有任何大的起伏,除过在床上时。
程经生忽然拦腰将她抱进怀里,声音从耳后传来:“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下巴放在沉星肩上,温热的肌肤相贴。
沉星胡出口气,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
纵然知道他骨子里是何等的强势霸道,但两人终究是可以有商有量的。
等回家吃过午餐,沉星终于忍不住,跟着程经生往三楼溜。
刚犹豫要不要进书房,就被人拉了进去。
“还想在外头呆多久?”程经生将她整个抱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沉星不好意思的避开了视线:“想问你个事儿呗。”
程经生点头说:“好。”
就这么抱着她进了书房内的休息室,里面相当于一个客厅再加个卧室。
沉星缩在程经生怀中,桌上是他倒好的两杯温水。
“有什么想问的?”
从尹泰玹那里回来之后,她就魂不守舍的。
程经生一直在等她来询问。
室内静悄悄的,沉星握着杯子汲取热量,蒸汽润湿了她的脸。
“经生,是不是我表姐之前在和YHWH合作?”
这件事要先明确。
程经生回道:“嗯,他们合作了近七年。”
“那YHWH在南方的势力有多广?”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个教派控制着整个南方的地产、餐饮、烟草、矿石、木材等多个行业,几乎可以说是让整个南方处于教政共治的状态。”
“这样呀,”沉星点点头“所以说YHWH被DRZ取代,这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如果他们想要在南方保有原来的竞争力,他们就必须依附于DRZ,我说的对吗?”
程经生沉默片刻:“没错,星星,如果你希望——”
沉星摇了摇头,笑容苦涩:“我可没那么好心。”
她只是想再确定一下尹泰玹的立场和动机,以防她和程经生之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我之前说过不希望你和尹家有什么联系 这话是认真的。” 沉星异常的坚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再也不想受制于人了。
不过,她最想问的还是……
沉星抿了抿唇:“你之前有没有过女朋友?”
她视线停在杯中的水面上,耳朵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声音。
程经生唇角露出抹笑,等了半天原来她心里一直想着的就是这件事儿。
他顺手牵上她手握在手心,这才道:“天主教有十诫七罪四规,我虽已犯了大半,但对婚姻依旧慎重,所以在你之前我从未考虑过和任何一个女人长久的未来,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他语调平淡,仿佛在讲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
沉星听着却微红了眼,不敢抬头看他:”所以你对我不是玩玩的对吧,是认真的?“
“当然了。“程经生眸中含笑,抬手一下下顺着她披散在肩的黑发。
若只是玩玩而已,他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在这个注意力变成稀缺资源的现代,愿意花时间花心力去经营一段关系已经称得上是喜欢了。
他以前有过许多女人,大都是别人送上床的,检查没什么问题也就玩了。
最开始碰女人是14、5岁的事情。
因着体内巴西人的血统,他发育得很好,欲念也极重,但那时他就已经在为黑帮做一些脏活了,身边危机四伏,从那时起他就无法相信任何人了。
所以每次排解欲念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但多为雏妓。
他对这个有些忌讳。
因形状可怖,耐力比常人久,每每让他床上的女人受不了刺激而昏厥,他自然也没了兴致,之后便有人安排两三人一同侍候,方才得趣。
但因信不过别人,和女人做爱之时总喜欢绑着她们的手,挂在床头。
后入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安全且能完全掌控。
在巴西,处子的年龄集中为14、15周岁,自他成年后就再没了那个规矩,只是那会儿他已经成为DRZ的中层,做事也更加缜密周到不留把柄,在他床上的女人也是上完就杀。
却没想到在他完全掌控DRZ之时会出现一个女人,如同堕天使般降临在他的世界。
这样柔弱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他真的很好奇她前二十多年是怎样在沉氏那样的家族生存下来的。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千计,他认识的所有人都在畏惧他的权势,他的手段。
唯有她因为他三番两次帮助,傻傻的感谢他。
却不知道她遇上的这两次枪击都是他亲手导演的。
沉星在听到程经生提到婚姻就有些欲言又止,但又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这会儿也就下定了决心:“之前一直没有说,其实我三年前就患了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精神疾病,虽然医生说我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我清楚,这种病就是这样,好一会儿坏一会儿,谁都不能确定,所以……”
她看了程经生一眼,一张脸失了血色,有些煞白:“我不是有意瞒着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这不是问题,”程经生将她扣在怀中,轻声:“你慢慢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后几个字郑重地像是承诺,在沉星冰凉的心脏中注入暖流,让四肢百骸都重新恢复运作。
她侧身抱住男人精壮腰身,整个人全贴了上去。
她埋在他颈间深深吐出口气,然后一口咬在男人被她扒拉出的锁骨上,留下深深的咬痕和一滴滴温热的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哭。
程经生今天耐性好得出奇,一句接一句的哄着,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等到两人收拾齐整下楼时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了。
一位不速之客正在一楼客厅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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