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跟卢正思是老乡,又是同专业、同部门,活动也在分在一组,共同话题格外多,关系也处得不错。
卢正思个子挺拔,单眼皮,皮肤白,笑起来脸颊有两个小酒窝,比苗靖小一岁,挺踏实上进的男生,大家头衔都是工程师,都喊苗靖苗工,苗靖叫他卢工,卢正思挠挠头,有点腼腆对着苗靖:听起来像锅炉工人,我实在不喜欢,苗工你喊我正思就行了,不然喊我英文名,我叫Jack。
苗靖忍不住笑:那我还是叫正思吧,不然在车间喊你Jack,真是有点怪怪的。
两天团建结束,每个人还从农场拎了一兜甜瓜回去,卢正思恰好去市区办点事,顺便把苗靖送回家,苗靖看他满头大汗,邀请他上去喝杯水,她还有一些以前上班的专业资料,可以拿给他看看。
卢正思没推脱,刚想应口,身边直直摔下个烟头,他和苗靖抬头一看,二楼阳台,大刀阔斧坐着个年轻男人,一条长腿支在窗沿,散漫不羁的目光像乌云里射出的阳光,直直投在底楼两人身上。
这男人眼熟卢正思记得,就是上回聚餐,开车来接苗靖的男人。
苗工你男朋友?卢正思止住脚步,神色略带尴尬。
不是。苗靖抬头轻瞟,淡声道,我哥。
既然家里有人,这人气势还有点不好惹的压力,卢正思就没上去,把甜瓜和背包都交给苗靖,挥手转身走了,她上楼开门,陈异还坐在阳台窗上,看她回来,长腿迈下,语气闲闲:回来了?
嗯。
不是说好去接你?怎么自己回来?
公司有大巴车送回来。
苗靖直接脱了外头的防晒衬衫,里头一件白色针织工字背心,身体曲线玲珑,长发挽起,露出修长天鹅颈肩膀后颈晒得通红一片,火辣辣生疼,她踢踢踏踏回房间找出芦荟胶,摁开洗手间顶灯,站在洗漱镜前,反手抹芦荟胶。
纤细白皙的指尖沾了透明膏体,颤巍巍细致涂抹在后颈,碰见小小的发红的颈椎凸骨,苗靖轻轻吸了口气,指尖轻轻揉了揉。
陈异抱着手,靠在椅背,双眼低垂:那我先去接涂莉,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在家吃行吗?我这两天运动过度,到处都很疼,实在不想出门。苗靖倦容淡淡,待会我做饭,你们晚上一起过来吃就行。
他动作一滞,语气略不耐烦:那还做什么,我带点吃的回来就成了。
也行。
洗手间的门在他面前阖上,里头传来哗哗水声,陈异要走,冷不丁回头关门,看见一团白色布料的影子,模模糊糊在玻璃门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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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涂莉和陈异一起回来,两人手里都拎着外卖盒,苗靖在厨房切水果,听见动静,回头望了一眼。
涂莉有心要热络,亲亲热热搂了下苗靖,声音甜腻,香气袭来:小靖妹妹,你好。
你好。
给你带了个小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涂莉眨眨眼,递过来一管口红,你喊我涂莉,莉莉丝,莉莉姐都成,不用跟我客气的。
谢谢莉莉姐。
女人间总有话题要聊,苗靖虽然看着冷清,但为人并不冷淡孤僻,两人在厨房递盘子说话,陈异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双眼沉静如井,看她两人如此,也没怎么说话,去阳台抽烟玩手机。
那天晚上,也是我糊涂了,不好意思。涂莉也有几分豪爽,撞撞苗靖胳膊,挺丢人啊,场面搞得挺奇怪的。
苗靖语气平静:没关系,不用说对不起,女人是直觉性生物
她这句话突然止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涂莉叹了口气,语气抱怨:也不是我故意那样,你哥不知道多能招蜂惹蝶,有些女生赶都赶不走,我真以为
理解,他以前就这样,念职高的时候,他身边女生就不少,还能到家里来找他。
是么?
苗靖岔开话题,把水果装进盘子里,去橱柜拿菜碟装外卖:你们买了很多热菜,我们一顿吃不完。
我和你哥都不爱做饭,在外头吃惯了,他这人就是有个习惯,喜欢的都点上,也不管那些,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也多点了两样这家馆子挺有名的,咱下次再一起出去吃。
挺好的。苗靖笑笑,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很幸福。
两人聊天,涂莉问苗靖年龄,在藤城呆多久,念什么大学,再到现在新的工作,啧啧称赞。
你真厉害。不过你以前读书这么好,怎么没感染下陈异,他要是能好好学,指不定也考个大学,当个工程师什么的。
苗靖倒没什么惋惜:他自己不想念书,这个强求不来。
也是,陈异要是能读书,哪里还能在藤城,指不定就飞天上去了。
那你怎么想回藤城了呢?大城市多好啊,我想出去大舞台跳舞,还没那生存能力呢。
我这种工作,在哪儿上班都没什么大区别。毕业后跟同学一起租房子,一天通勤时间三个小时,每天吃盒饭外卖,还经常加班出差,觉得还是小一点的城市生活比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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