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果然闭上了嘴巴。
但小天狼星并没有因此得到安静,整个大堂都乱哄哄的,大家都急着吃完午饭去大门口迎接两个学校到来的学生。
詹姆看着红发女孩的背影离开,才给了好友一个手肘,“你去吗大脚板?”
小天狼星不置可否地咧咧嘴,简洁明了答复他,“不。”
“啧,”詹姆察觉到好友情绪的低落,“怎么了,和夏洛特分手了心情不好?这也不像你啊……”
毕竟这个朋友谈恋爱就像喝水一样,谈着没什么变化,分手了也一切如常。
有时候詹姆也责备过他看起来太像玩弄感情,但小天狼星显然很有道理,“她们追我,和我在一起,最后和平分手,她们都很开心啊。”
詹姆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想出反驳的话,可小天狼星已经转移话题了。
他想说,“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啊。”但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夏洛特?小天狼星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女孩是谁,但他懒得反驳,只是从长桌旁站了起来,“我去睡一会儿,晚饭记得叫我。”然后插着兜离开了。
他明明神情这样冷淡,甚至带着些厌烦,可旁边依然有不少女孩子偷偷看他,为他容貌身姿和气质心折不已——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份冷淡让她们更疯狂了。
毕竟谁不想成为让冰块融化,让浪子钟情,目光停驻那个天命之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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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果然很讲兄弟义气,在晚饭前夕将他喊起来吃饭了——他去看了现场,显然到现在都很激动,“德姆斯特朗的船!就这样从水底唰一下升了起来,那艘船可真是太酷了,真可惜你错过了那个场面……”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只是打着哈欠随手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它们有些长了,落在他颊边。他往旁边的镜子里看了一眼,镜子里毫无疑问是个英俊的青年,面容却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烦躁和厌倦。
烦躁?他究竟为什么会感到烦躁呢?
“还有布斯巴顿,他们坐着会飞的马车来的——离得太远了没看清,但是有个女孩好像特别漂亮。”这句话倒是让小天狼星从疑惑中醒过神来,侧目了一下,毕竟詹姆五年来眼睛里都只有莉莉伊万斯一个人。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
大堂里乱糟糟的,每个人都期待着另外两个学校的出场。
太好了,小天狼星又想溜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那么烦躁,甚至感到心慌——他感到空虚,迷茫,像是冥冥中命运里的某根弦被猛地拉紧,警钟开始敲响,让他心烦意乱,却又不知所措。
毫无缘由的,小天狼星感觉心跳开始加速——不会是饿的吧。他试图找一个理由,于是拿起一个馅饼往嘴里塞了一口。
邓布利多已经开始说话了,他欢迎了德姆斯特朗,大门被打开,一群穿着血红色长袍的男男女女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金色的长棍,随着他们走的每一步,长棍底部都在霍格沃茨的地板上撞出一个火花。
无趣。
小天狼星看着被炫酷得目瞪口呆的同学们,简直要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或者他们有问题。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金色的叉子,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抛起来,看起来完全不怕扎到。
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小天狼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的。他略有一点奇怪,抬起头望过去。
然后落进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里。
在一群穿着浅蓝色丝绸长袍的少男少女里,有个女孩是那样的突出——老实说,布斯巴顿这身衣服可真是挑人啊,可穿在她身上却像是定制的晚礼服似的,难以言喻的美,叫人鸦雀无声的美。
她跟在布斯巴顿那个高大的校长旁边,几乎娇小柔美地像个洋娃娃。她并无意引起这样的轰动,可事实就是,她的视线落在哪里,哪里就会多出一堆被统统石化过的石雕来。
毫无准备的,小天狼星就变成了这样一座石雕。
这件事哪怕放在几秒前说给小天狼星听,他都会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让他小天狼星布莱克被一个女孩美到失神,美到一见钟情——恐怕爱与美之神都做不到这一点。
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荒诞的,滑稽的。命中注定的。
命运那根弦被崩到极致却得不到主人的关注,最后在撞上她眼眸这一刻无可奈何地崩断了;而小天狼星耳畔响起警钟无助的最后一声长鸣,然后重归寂静,只剩下他安安静静了十几年的心脏在疯了一样地狂跳。
梅林啊,梅林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天狼星的世界才惶惶然重回人间,四周又开始嘈杂起来。詹姆环顾了四周,想和好友讲话,一转头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大脚板——天啊,你的手!”
小天狼星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紧紧握着那根被自己上下抛着玩的叉子,几个尖锐的叉子头将他的手戳出来几个洞,倒是没有出血——但很傻。
但很傻。
小天狼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失笑,捂住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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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阿纳斯塔西娅.里维拉。
真好听。他这样想着,第三百二十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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