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见到人了?”
“是。”
“怎么样?”
胡笠想起昨晚那两人,笑中带诡,“爸,你就放心吧,我不用做驸马了。”
“你倒笃定?”胡岫笑看这个大儿子。
“反正扯不上我了。”
“你瞧姚小姐,可有她母亲当年的风姿?”胡岫问道。
胡笠没见过姚夫人,更不知道她年轻时何等风采,只是比照着当年流传的盛况,“姚小姐没什么性格,不像能周旋在几个男人中间的。”
像他们这个层次的,权色财交易见得太多。为了彼此之间捆绑得更紧,还会有公共情妇存在,香艳刺激更甚。
这么说吧,他见到的这些男人,在外头共享女人容易,只肯独享的才稀奇。而当年的姚夫人,就是稀奇中的稀奇。
她到底什么本事,让原来亲如兄弟的江穆,何宁远,段正文,为她反目成仇,甚至互下杀手?最后是段正文位极巅峰,将美人私藏,宠爱至今。
有这样的经历,谁也不会觉得姚夫人是个普通女人。她对女儿的期望,显然也不是找个好婆家,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谁家相亲弄成选驸马了?再说,她这个女儿也不是正经公主啊!这么大的阵势,不就是想把姚小姐和他们捆绑了做利益共同体?
胡笠一开始就避之不及,不想掺和。
但昨晚把人一看,又觉得姚夫人的如意算盘应该打不成。姚小姐既不是倾国倾城色,也不是八面玲珑人,怕是玩儿不转这一摊。
他不入局,萧书易又远在Z省,只有一个周瑾深对她有意思。这不垮台了吗?
胡笠如此这般一说,本意想嘲讽姚夫人临阵不磨枪,把女儿糊里糊涂就扔上场,不想胡岫却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她的慈母心肠。”
胡笠惊愣住,“这样的母亲也算慈母?”
“互相牵制好过打打杀杀。”胡岫起身望着墙上挂的一幅字,良久才道,“你不掺和也是好事,去做事吧。”
“是。”
胡笠退出去,合上门。
胡岫想起当年在部队当大头兵,江团长的家属探亲,他们一拥蜂上去起哄喊嫂子,把姚泠玉羞得直往后躲。然后穆哥就骂人,把他们赶去做俯卧撑。
他们几个新兵还帮忙带过孩子……
一眨眼,那个坐在他脖子上骑大马的小女孩,都到说亲的年纪了。
他叹了口气。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松了几分。
——
胡笠从父亲书房出来,下楼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原来是他弟弟带女孩子回家。粗略扫了一眼,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难怪胡笛忙前忙后献殷勤。只是那个女孩不太吃这套,语气蛮嫌弃,“都说了没戏,你真不行……出差……没骗你……罗里吧嗦你烦不烦?”
胡笠脚步一顿,正想着这场面是不是避避的好,那个女孩已经起身要走了。
然后叁人就撞了个对脸。
胡笛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哥你在家啊?”
胡笠笑了一下,提脚,“正要走。”眼见胡笛放松些,又加了一句,“爸在上面呢。”
“啊?”胡笛立刻慌了,扯着那女孩的胳膊,“快快,我爸在家,我们赶紧走。”
女孩儿甩胳膊的动作硬生生停下,语气温柔了不少,“哥哥你好,我是胡笛的朋友,我叫姚而握。”
胡笠点了下头,出门前还交代了一句,“最近爸经常在家,你玩心收一收。”
“哎!哎!”
胡笛点头哈腰地把他哥送走,又要来薅而握,而握顶不耐烦,“你慌什么?你爸还能当我面打你?”
当人面不会,背后会啊!
“祖宗!求你了,赶紧移了尊驾吧!”
而握眼珠子一转,“那也行,但你得告诉我……”
“告诉告诉!”把人赶紧哄上车。
等车开出去几十米,而握就迫不及待开始打探消息,“你哥长得这么帅啊!是亲的吗?你俩长得差太多了吧?”
胡笛就是个清秀的小帅哥,他哥长得可就太带劲了!松着风纪扣,笑着瞟过来的那一眼,让她差点没软了腿。
“不是。我哥是我爸战友的儿子,他那个战友牺牲了,我爸就收养了他。”
“哦。他亲妈呢?”
“改嫁了吧好像。”
而握点了两下头,“你妈呢?也愿意养别人的儿子?”
胡笛神色黯淡了些,“他们后来离婚了。”他拍了拍方向盘,“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我爸很少在家,我妈本来就有意见,借了个由头而已。反正她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而握心下暗喜,“这样啊。那你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啊?”
胡笛差点被这个话题拐得折了脖子,他转过头,上下打量她,没好气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而握不服气,“我怎么样了?”
“他们眼里,伤风败俗。”
“你懂个屁!他们这种假正经最喜欢我这种坏女孩了!”而握自信道。
胡笛表示不信,但也乐于见她去撞墙。
“到时候,你姐看不上我,我哥看不上你,正是因果轮回。”他摇头晃脑,“要不我们两个被嫌弃的凑合吧,就叫——被嫌弃的情侣的一生。怎么样?”
而握狠狠给了他一顿爆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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