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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佚君确实在四处通缉我,只不过不是以燕月生的名义罢了。”
    “自身难保,还要去保全别人吗?”道姑声音清冷,“如果燕姑娘将来落入敌手,这孩子必定会为你所累。”
    “听到了吗?”燕月生低头弹了屠汝陵一指,“如果想要得到安宁的生活,就别跟着我。”
    屠汝陵瞪了周采意一眼,随即藏身于燕月生身后。周采意无意间瞥到屠汝陵的目光,忽觉心里一凉。
    那根本不是小女孩的眼神,倒像是一只凶狠的野兽!
    她定了定心神,暗笑自己想得太多:“我是明夷宗宗主亲传弟子周采意,丁长老前些日子闭了死关,一时间惊动不得,睿郡主想必也知道了。”
    她引着燕月生进了前殿:“如今燕姑娘无处可去,是想来明夷宗投奔,求一个栖身之地?”
    “天下偌大,想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虽然有些困难,还不至于完全做不到。月生如果只是想从姜佚君的搜捕下寻得庇护,何必专程跑一趟明夷?”
    “这么说,睿郡主是不满足于此了?”
    老人爽朗的笑声自殿上响起,周采意单膝跪下去:“师父。”
    “半月不见,采意你又瘦好些。”原本背手赏花的老者转过身来,“在外面行走这几日又没好好吃饭?”
    “徒儿早已辟谷,吃与不吃都不妨事。”周采意纹风不动,“师父,现在有客人,不是说闲话的时候。”
    “确实有客人,却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客人。”老人哈哈大笑,“睿郡主,你可还认得我?”
    燕月生摇头:“此前未曾见过前辈,自然不认得。不过既然周姑娘都要称一句‘师父’,想来前辈便是明夷宗宗主崔鸣剑?”
    “睿郡主不认得老身,老身却认得睿郡主。”崔鸣剑也不生气,捋了捋他的长白胡子,“只是睿郡主当时年岁尚小,不记得也很正常。”
    “崔宗主去过京城?”
    “很久以前的事了。”崔鸣剑微露怀念之色,“方才我听睿郡主说,燕姑娘此次上门,所求并非一个栖身之地,不知是想从老夫这里索求什么?”
    “不是索求,而是请求。”
    燕月生解下包袱,恭恭敬敬地跪下,将包袱捧至与眉心平齐:“晚辈如今身中剧毒,只剩下三日之命。月生愿意以全身家私作为酬劳,求宗主为我解毒。”
    “哦?”
    崔鸣剑意外挑眉,他原以为燕月生此次前来,必是为了拜入明夷宗门下修行习剑,万万没想到燕月生竟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明夷宗只教剑术,可不擅长医毒。郡主怕是找错了地方,到山下镇里随便找个大夫,都比来求老夫靠谱些。”
    “此毒并非寻常毒药,是修士所炼之毒。求寻常大夫恐怕无用,所以月生才冒昧来求宗主。”燕月生抬起头,“不知宗主可听过七日断肠散?”
    “你从乌鹭城来?”
    “正是。”
    “有点意思。”
    乌鹭城和明夷宗相隔不远,偶尔颜广闻会派徒弟宋阙来明夷送节礼,明夷宗也会回送过去。崔鸣剑年少时偶然从师长那里听说过颜家断肠散之毒,只是比起毒药,乌鹭城更广为人知的是颜家棋谱。
    “你得罪了颜广闻?”
    “颜城主对晚辈有些误会,所以给月生下了毒。”
    “那你何不去和颜城主解开误会,让他为你解毒?反倒舍近求远,这般大动干戈地来求老夫?”
    “颜城主称解药被毁,给了我解药药方。只是他之前用计给晚辈下毒,晚辈不敢再信他,希望能找到可以信任的长辈为我掌眼。”
    “即便燕姑娘眼下愿意回去求颜城主,恐怕也不能够了。”一旁的周采意忽然道。
    “怎么说?”
    “徒儿此次回来,正打乌鹭城过,听闻颜家家主已经过世,死因不明。其女颜令仪怀疑凶手是她师兄,正四处张贴通缉令捉拿宋阙。”
    燕月生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崔鸣剑观察燕月生神色:“也罢,将药方拿来给我,我去找个靠谱的医修帮你瞧瞧。”
    “多谢崔宗主!”燕月生奉上包袱,“断肠散的制毒方和解药都在包内,其余微薄金银,算是晚辈一点心意。”
    “这些虚礼倒不必了,倘若丁师叔没有闭关,看到我为他后人解毒还要报酬,定要找我打一架。只把药方拿来给我便好。采意你带她下去,安排住的地方。”
    “徒儿明白。”
    “门外站着的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藏在门外偷听的屠汝陵一惊,门内跪着的燕月生已经说道:“是晚辈在路上捡到的孩子,年幼不知礼数,让前辈见笑了。”
    “随便捡的吗?”崔鸣剑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睿郡主初次在外行走,可得小心了,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身边的。普通小孩子也就罢了,倘若捡到一个包藏祸心的奸细,睿郡主要如何保全自己?”
    “晚辈明白,多谢崔宗主教导。”
    周采意引燕月生到了客房,随后告辞离去。一直躲着崔鸣剑的屠汝陵松口气,伸手抓住燕月生的衣角。
    “我不是什么奸细。”女孩语气殷切诚恳。
    “我知道了。”燕月生拍拍阿陵的脑袋,“但这也不是你和我住一间房的理由,自己乖乖去隔壁睡。”
    “不能住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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