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可以不用说!”不要把她将五条悟的电话名片设成置顶的事情说出来啦!
“桃啊,这人可是个侵犯少女秘密的变态,离他远一点……”
五条悟一脸嫌弃地吐了吐舌头,用拇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咔擦的手势,语气相当恶劣,“本多月彦,你知道我出国多麻烦吗?而且这些肉块还藏在一般术师根本找不到的地方,非得我自己跑一趟。”
五条悟由于那逆天的外挂能力,不止在日本,连在国外都被忌惮着。
因此每次出国都有一大堆手续要搞。鬼舞辻无惨把血肉分成那么多份藏在不同国家的话,那确实光是申请出国就是一大工程。
也没办法,毕竟谁也不想核弹随便进自己国家啊。【远目】
“月彦,为什么……”
鬼舞辻无惨和本多月彦都没有理会那边诸多抱怨的五条悟,明明相处超过一百年的时光。
然而她就像是第一次看清楚了另一个自己,流露出了愕然、震惊与惧怕的情绪。
作为同是鬼舞辻无惨一部分的他们拥有着一定程度的情报共享能力,她自认为自己对弟弟有足够的了解,是因为她足够自信吗?
是因为她对废物轻视吗?如今想来她明明对于他的一些小心思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放在眼内。
是因为她自信他不可能背叛另一个自己,是因为她轻蔑没有任何能力,什么都做不到的他。
可怕的不是自己被背叛了,可怕的是原来自己也会背叛自己,所谓的「自我」到底是怎么判断?她是鬼舞辻无惨,那她的弟弟还是不是鬼舞辻无惨呢?
甚至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没办法想象出他背叛自己的理由。
——“因为我想死啊,姐姐。”
黑发青年语气中带着得偿所愿的疯狂,于他而言没有比此刻更为畅快的心情了。
身为废物的他让姐姐的一切计划功亏一篑。身为废物的他终于如愿以偿可以体会死亡的解脱,他等了这一天等了好久,终于终于……
“鬼舞辻无惨是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的诅咒,他的存在所有一切包括繁衍的能力,归根到底目的都是为了活下去,可说是人类对生存的执着凝聚而成的诅咒。”
轻声解释着,本多月彦甚至心情很好地为手上的头颅收拾了一下散乱的头发,说话的语气温柔而亲昵。然而诉说的话语却让鬼舞辻无惨感到惊恐。
“身为鬼舞辻无惨一部分的我,无论再怎么想死都会活下来,明明只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废物,却连死亡的边界都达不到。但只要鬼舞辻无惨死了,我也就能够到达终点。”
“开什么玩笑!”鬼舞辻无惨高声怒叫,然而只剩下头颅的她因被圣剑所伤,暂时没办法使用痊愈能力。
甚至没办法从她一直认为是废物的弟弟手中逃脱,“鬼舞辻无惨是繁衍与生存的诅咒,只要人类继续活着,我们的存在就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死,我还要活下去,一直活下去——”
“鬼舞辻无惨或者是的,但我是月彦,只是鬼舞辻无惨一百多年前为了分解变成人类的药而被分离出来的废物,废物没有存在价值,废物就应该去死,然而你却没办法把我舍弃。”顿了顿,本多月彦补充道,“这不是一直以来大家教我的吗?”
“我想要得到解脱,和我一起解脱吧,姐姐。”
深谷桃心一沉,她感觉到,这都是本多月彦的真心话,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从一开始就隐藏起来的最终夙愿。
从接近她开始,一切就是他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铺垫。
因为被鬼舞辻无惨监视着,本多月彦无法随意行动,恐怕好几次与他有关的人被咒胎袭击的事故,都是他刻意想要引起咒术师注意而制造的。
然后他遇到了带着咒骸的深谷桃,就马上以一见钟情为理由接近她。
刻意在她面前露出破绽,让鬼杀队们继续去调查他以及他的家族。
任由对自己有强烈独占欲的「姐姐」派人袭击深谷桃,向咒术师暴露他确实与鬼舞辻无惨有关系之外,还同时向鬼舞辻无惨透露了她的能力,引起无惨对她的兴趣。
他利用匿名电话逃过无惨的监视把无惨的血肉的位置发送给最强的咒术师。
因为他觉得只有五条悟才能够找到那些血肉的位置,才能够确切地祓除鬼舞辻无惨——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吧。
就算深谷桃并非什么「桃花」,本多月彦也会给充足的理由给鬼舞辻无惨,让另一个他想要见她,从而把咒术师引到无惨所在的地方。
他是深谷桃面前温柔绅士的追求者,他是姐姐面前听话懂事的废物弟弟,或者他还有其他面貌。
但如同鬼舞辻无惨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生存一般,他的一切目的是为了能够得到确切的死亡。
执着于生的咒胎,居然诞生了执着于死的,可说得上是对鬼舞辻无惨的一生最大的讽刺了吧。
她不禁有点失落,有点悲伤,还有一种难明的怜悯。
握紧的手突然被抓住,白发的青年轻松着轻轻掰开她的手指,那如同苍天一般的双眸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要解脱你就自己解脱吧!”
似乎聚集了些许咒力,鬼舞辻无惨从本多月彦手中挣脱出来,漂浮于空中,她看着自己的半身,循循善诱:“只要你和我重新融合为一体,身为月彦的你自然会消失。而我也能够存活下去,这是多么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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