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会就到,已经在来的路上。”
正说着,那端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先一步传了进来。
“义兄?是你找我过来吗?”
傅椋进来以后,才发现那位外金的三王子也在殿中,但她没有多想,毕竟昨儿里头他也是和穆书夜待在一处的。
只见穆书夜似笑非笑的朝她看来一眼,傅椋还没来得及琢磨出来这个眼神的意味,那边本安坐着的萨格就噌的一下站起来,神情间十分激动,活似看见了什么天大的恩人。
傅椋心里‘咯噔’了下,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
……她这撞太岁的霉运莫不是还没过去?
还没等她有些什么动作,就见萨格紧张的磕绊开口,“塔塔利亚……哦不,尊贵的皇后娘娘,非常感谢您昨日里的救命之恩。”
说罢,他双手交叠抚上肩头,竟朝傅椋单膝下了跪。
傅椋虽不晓得外金的这些礼仪,但昨日里,这位三王子可是连穆商言都没有跪,这就足以令她知晓今日里的这份礼,到底是有多重了。
她一愣,下意识望向穆书夜,和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对上时,傅椋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出这眼神里的意思来。
“哈,哈,哈,哈……”
心虚的傅娘娘干笑了几声,不用问都晓得是谁将她身份给捅出去的,毕竟前个晚上,是她自己亲口告诉穆商言,她将外金皇子救下来的这一件事。
将穆商言那厮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傅椋面上却仍做出一副淡定模样,她避着穆书夜的目光,端着温婉架子叫萨格不必多礼,就上前扶他。
既然是来朝贡的,那就是大盛的友人,她不过是救一救自己的朋友罢了,哪里需要这么客气。
再者言,借着扶起萨格的功夫,傅椋又偷偷摸摸瞧了穆书夜一眼,心里颇有番理直气壮地想,那种话本来就不能乱讲,讲出来弄不好多叫人容易误会不是?
她不过是好心提点,嗯,好心提点。
“阿椋,”
就在傅椋自己要将自己说服的时候,穆书夜冷不丁唤她一声。
被小女子偷偷摸摸看了好几眼的恭安亲王摇了摇扇子,笑眯眯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一手,盖头换貌的法子?莫不是还想着什么时候往江湖中去吗?”
傅椋:……
这种话要叫她怎!么!讲!
也幸得穆商言此时不在这里,若是叫那厮听到了,还不得瞬间阴沉下脸,同穆书夜嚷起来。
此话不宜谈,此话不宜谈。
傅椋正想着找个什么话头,将这话给糊弄过去,偏旁儿有个不懂眼力见儿的扭头来问。
“江湖?”旁听的萨格有些迟疑。
穆书夜看了眼笑容差些僵在脸上的傅椋,眸光玩味儿似的沉了沉,她变了。
往昔里讲到这种事情,她只会高兴得意得很,今儿竟显得局促不安了起来,莫不是……
穆书夜轻笑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以前不是同你讲过,我家阿妹最向往江湖儿女的侠情么?”
萨格一愣,也不知想去了哪里,他转脸看向傅椋,眸珠亮如星辰,“你,不想做大盛的皇后?”
傅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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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听到这么句话,傅椋十分罕见地愣了一下。
若是搁在从前里头,有人这么来问她,虽明面上讲不得几句真话,但心里必然是要好生赞同一番的。
皇后有什么好当的,不仅要顾着御前仪态风度,还要忍受那些个老顽固们的成天唠叨,什么不够端庄,又什么母仪天下……
耳朵简直都要听得起了茧子了。
可今时今日再将这话听在耳中,却忽然有那么几分不是味儿了起来,她也不晓得,到底是现下里这种舒坦日子过得习惯了,没她想得那般束缚,还或是不舍起某一个人来。
想到这里时,她又忽然想起穆商言来。
想起前些日子里,某位陛下煞有其事地讲着那什么‘殉葬’一类的威胁言语,又不由觉得好笑。
这话当真应该放给那些个嫔妃娘娘们听听,看谁还敢来坐一坐这个皇后的位置。
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傅椋面上却没显露半分出来,她微微一笑,恬静温婉的模样落进萨格眼中,仿若被风吹落的种子在他心上开出了花儿来。
一时竟令他心尖儿一颤,忽然就紧张起来。
“这种话不能乱讲,”傅椋好声同他道,“无所谓想与不想,而是本宫已然是这大盛的皇后,这是事实。”
……
回去路上,阳光正好,今日里有风,也不显得几番闷热,路旁栽着的白色羽绒花叫阳光给渡了一层浅浅的金。
傅椋伸出手,正接着从天而来的一抹光,像是掬起一捧金色的清澈泉水来。
她其实没大懂穆书夜专程叫她来一趟御书殿的目的,莫不是只叫那位三王子来见一见救命恩人?倒也没看出什么义兄想秋后算账的意味来呀……
想起临走时,连脑袋都要耷拉下去的那个青年,不知怎么的,傅椋就像是见到平日里吃不到肉骨头,垂头丧气的‘狮子’,好似连头顶上的狗耳朵都那么软趴趴地耷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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