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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晚恰在梅园。见进来一人,还是女子,本想离开,可谁知,那女子目的不纯,竟胆大到想要近我的身......”
    檀云秋轻轻笑了一声。
    华玉的脸颊烧红。男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如同烧红的铁钩,每一眼,都叫她坐立难安如处火海。她不敢抬头,只老实站着,盯着裙下的鞋头。胸腔“噗通噗通”跳得激烈。
    他话中的人,分明是华玉。
    檀云秋的语气转冷:“......我心中不喜,便叫人把她扔进了盛河。今日听说长乐宫死了个宫女,恰是从盛河打捞出来的,便来瞧一瞧,万万没想到竟还连累孟美人被冤枉,实在是我的不是。”
    赵惠然满脸愕然:“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檀云秋呵笑一声,目光阴沉。
    “赵淑妃以为如何?本王在撒谎吗?”
    赵惠然的身子因他的打量徒然变得冰凉,她的四肢僵硬住。张张嘴,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只敢往檀瑾宁身边靠去,祈求得到檀瑾宁的庇护。
    檀瑾宁向来敬重檀云秋,亦畏惧他。
    檀云秋说得每句话,檀瑾宁皆奉为圭臬。
    檀瑾宁面露愧疚:“是我错怪了,”他重重咳嗽几声,从袖中掏出帕子捂住口,良久才平息,继续道:“华玉,是我错怪你,我向你道歉。”
    华玉道:“我无事。我并不怪皇上。”她转而面朝檀云秋,弯弯身子:“谢王爷。今日恩情,我永不敢忘。”
    檀云秋嗯了声。
    赵惠然忽然道:“翠儿的脸,分明是被毒物毁容了......”
    檀云秋漫不经心道:“哦?是这样吗?可我见她时面容还好,许是在水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碰过吧,亦或是......她身上本就带着不干净的东西。”
    赵惠然不敢再说,低着头怕得四肢微微打颤。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今日一切都好好的,最后摄政王竟然来了。她难免有些怨恨孟华玉,怨恨孟华玉的运气每次都那么好,前世能够一举得宠,今世孟华玉只是美人,想要她死,却也费百般周折。
    不过,来日方长。
    只要孟华玉住在长乐宫一日,她便有机会整治她。
    ......
    华玉知晓赵惠然恨毒了自己。
    她试探道:“我自知身份低微,淑妃娘娘如今又怀有身孕,若因为我惹她不快累及肚中胎儿,我心中也十分愧疚。不若,我再住回未央轩......”
    檀瑾宁本就愧疚,怎好再让华玉搬离?
    “不可!”
    檀云秋开口道:“长乐宫离皇上寝宫最近,以孟美人的身份确实不好长久住在这里。以我所见,栖玉宫便很好。”
    “......栖玉宫?”檀瑾宁想了一阵,想起那是一处在东北角的小宫殿,“此宫位置偏僻,不可居住。”
    “如何不可?此处峰峦叠嶂,绿翠环绕。是个幽静的好去处。”
    檀瑾宁自知先前理亏,语气小心翼翼问华玉:“你意下如何?”
    华玉下意识看向檀云秋。
    檀云秋漫不经心地半倚在轮椅上,垂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栖玉宫,位在皇宫东北面,因四周假山林立,又离龙驭殿最远,从未有人居住。
    况且,栖玉宫的北面,紧邻慈恩殿。
    华玉颔首:“我身体素来不好,若真能得僻静之处养病,倒要好好感激一番皇上的心意。”
    檀瑾宁虽想要她离自己身边近些,可到底因为先前的事情存有愧疚之心,又见她言辞恳切,便答应。
    “如此,你便移居栖玉宫,”顿了顿,檀瑾宁补充道:“此地清净,况且宫中只有你一人居住,你就住在主殿。”
    华玉道:“谢皇上。”
    ......
    进入栖玉宫。院内四周皆是秀竹,从正门拐弯,过一条南北游廊,是穿堂。堂中设着塌,后面架一屏木雕底座围屏,上面是水墨勾勒的山水。左右壁上挂着四季鲜花图。
    过穿堂,便是大厅。西面是华玉的寝室,东面则是午间小憩之地。
    此处虽名为宫殿,建造得却小巧。依照江南园林所造,处处精致。
    日光西斜。
    屋内。
    华玉换上晚间睡觉穿的小衣。淡绿色抹胸,粉色褙子,下身则是荷花白裤。虽说是小衣,却是华玉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冬日天冷,屋内炭火烘得暖暖的,她便找出夏日的衣裳穿。
    “奴婢昨日去伙房,听见长乐宫的娘娘发了好大的火。屋内的瓷瓶都被她扔掉了,碎了满地,新去的宫女被她打骂得每日哭个不停。皇上念她怀有身孕,并不苛责,倒是太后听见此事,派人将赵淑妃接去了寿喜宫......”
    华玉扬起脖颈。
    燕娘将玉粉扑在她的脖颈上,顺着往下又在她的胸脯上扑了薄薄一层。女人的身子本就白皙滑腻,如此一涂,在烛光下,仿佛闪着细碎的光点。
    华玉满意地看看镜中的自己。
    “太后竟然让她住在身边了。”
    “正是呢。不过奴婢听说,太后似乎也并不是很喜欢赵淑妃,其中还出过这么一件事情。”
    华玉正拿着口脂细细涂唇,闻言好奇道:“何事?燕娘快跟我说说。”
    “高国公次子正是娶妻的年纪,多番进宫请皇上赐婚。高家那位次子,斗鸡走狗,是盛京有名的纨绔,人人避之不及。皇上将一位外官的女儿赐他为妻,说来也怪,人就是讲究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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