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个孩子交给了一个男人,她给那个男人传了菟丝花小姐给他的一段话什么也不要去问,让孩子快乐的长大。
从欧洲回来三个月后,菟丝花小姐的朋友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因为菟丝花小姐临死前留给自己丈夫这样一句话孩子需要在一个健全的环境下长大。
猜猜,她留给我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她说,裘轻,我会用这双眼睛一直看着你的。中年女人再次咯咯笑了起来:那真是一位热爱撒谎的坏女人,离开世界之前还留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她以为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是神给她的礼物,一个留给心爱的人,一个留给她一直所亏欠的男人,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二十四年后,一切会演变成这样的一出闹剧,那恰恰是神给她的惩罚。
而我,再乐于不过见证到这样的一场惩罚。
在中年女人咯咯的笑声中,许戈似乎再次看到那个黑色盒子。
第一次打开黑色盒子的是汤姆叔叔,第二次打开黑色盒子的是那名叫做连翘的终极怪兽。
会不会第三次打开的盒子的就是眼前这位陌生的中年女人。
这预感不能成真,不能
女人的嘴一开一合: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故事里主角们的名字,菟丝花小姐的名字叫做楚琳,大家都管她叫做楚楚,故事里白马王子未婚夫的名字叫做连赫。
好像,又有无数的绿头苍蝇从四面八方钻了进来。
嗡嗡嗡又开始了。
女人还在说着话:而那个让我们的菟丝花小姐想要变好的男人叫做许绍民。
最大的那只绿头苍蝇冲进许戈的耳朵里。
不不,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摇着头,嘴里重复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这个世界很大,巧合的事情多的是,一个华盛顿州就出过四个克林顿。
女人继续笑着,遍布青筋的手在皮包里找啊找的,最终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呈现在她眼前:看呐,你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照片里,脸色苍白的女人抱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
三双眼睛都在笑着。
手狠狠一拍,把那张照片拍落在地上,嘴里说着给我一个小时,我可以找出一百张这样的照片。可眼睛却是在追寻着那张照片。
泛黄的老照片掉落在许戈的脚下,目光停留在那个年轻女人的脸庞上。
依稀间,某一年夏天,年幼的她在爸爸记事本里翻到穿得很洋气的年轻女人的照片。
指着照片爸爸,那是谁?爸爸从她手中接过照片,说那是他以前的朋友。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知道,爸爸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遍布青筋的手捡起照片,照片被放回包里。
女人往前半步,她在很认真的整理仪容,她说:许戈你现在猜到我是谁了吧?一直被愚弄、被利用、得不到爱情的女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她的不满。
我们的菟丝花小姐怕我把事情抖了出来,死之前还恐吓了我一把,说会用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这样再好不过,今天,她终于可以透过我的眼睛看到她的一对心肝宝贝的下场。女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看了一下表,莞尔:刚好过去十分钟,之前我和你说过我赶时间,我还得去另外一个地方。
现在,我要告辞了。
许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遍布青筋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唠叨着: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吧?要怪就怪你妈妈,嫉妒、羞辱、玩弄这是你妈妈留给我的,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那才是我最期待的。
连翘。女人声音阴测测的:她简直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用天使般的面容把谁都玩弄于她的股掌之上。
我一直拿她没办法,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那个小杂种在得知真相时的可爱表情了。
女人的笑容声音是一出春日的咏叹调:
在你们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你们共用着一个卵巢,第四周你们分别长出各自的羊膜囊、第六周你们开始有了心跳,第八周你们长出了能够弯曲的胳膊和腿,脑细胞向往延伸相互接连,第十二周,你们约好一起朝着自己妈妈踢出第一脚,第十六周,你们开始斜着眼睛看对方,你给我一个鬼脸我还给你一个鬼脸,第二十周,你们开始长头发,第二十四周,你们的皮肤变得皱皱的,第二十八周,你们一起睁开眼皮,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彼此。
第三十二周,你们相互依偎等待着,当指尖触到第一束光源时。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一对双胞胎更为亲爱的共生体了。
那场春日咏叹曲终人散,直把那名唯一的听众一颗心听得垂垂老矣。
伸手,许戈抓住那女人的皮包。
难受了?这就对了,但只有你难受并不够。
手死死的抓住那只皮包。
放手!
低下头,掉落在地板上的泪水如大颗的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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