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当那些人从她车前面走过时她俨然是正在接很紧急的一通电话的样子。
接完电话,启动车,车缓缓和那些人拉开距离,连翘住的地方在附近,车开得很慢,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车镜去看后面的男人。
男人正在抽烟,夹着烟的手指白皙修长,半侧着的脸朝着车窗外,安静的凝望着黑夜。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时,男人正在点第二根烟。
连翘转过头去,男人的脸处于火光中,从布拉格广场传来了午夜的钟声。
古老的钟声、淌在火光上的英俊英俊面孔,一时间把她看呆。
钟声散去、火光熄灭。
那来自于对面的视线把她双颊染红,回过神来,慌忙解释:我的头发是真的。
男人微微笑了起来,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手工藤框上,藤框放着农户们送给她的胡萝卜,还有若干的她从田里采摘的野花。
连翘又慌忙说着:很漂亮吧?
男人没有说话,垂眸看了他手上的烟一眼。
男人手搁在车门把时。
连翘急急忙忙说出:你可以在这里抽烟,车是敞篷的。
谢谢。嗓音温和。
在微光中一明一灭的烟草似乎是衔接着快乐的源泉,直到消失殆尽,烟蒂还在那修长的手指里,半垂眼眸。
表情带着隐隐约约的黯然,宛如刚刚送别一场烟火。
那淌在在布拉格夜景的男人定额成了属于她巴洛特利时代的诗章。
想离开的男人似乎是觉得欠了一个解释,又或者是觉得他的行为唐突。
目光回到一边的花上说了一句我们住的地方这种花很多。
这个连翘知道,那是她的学生朋友们口中特殊的四百平方公里,那里绿荫如盖、四季常青。
男人再看了她一眼,片刻。
刚才我只是有点烦,我需要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抽烟。
连翘咧开嘴,她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模样好看,在这样特殊的时刻里,她想把自己的好看模样呈现在他面前。
她的笑容似乎迎发男人的片刻发呆。
之后,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没有再看她一眼,打开车门。
眼看着男人即将消失在她眼前,打开车门。
脚刚一着地,那忽如其来的疼痛让连翘下意识间惊叫了起来,因为太急,脚扭到了。
惊叫声在无人的布拉格老街上十分刺耳。
即将拐过那个街口的人停下脚步,在她的期盼中转过身来,在她的心砰砰跳中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脚腕。
彼时、彼景、彼时间的人和物经年后重现。
所不同的是,心态换了而已。
伸手,手紧紧缠住他颈部,泪流满面的说着。
厉列侬,如果可以,我情愿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个午夜的布拉格老街上。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连翘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个时刻。
当时,经过一个不眠之夜,连翘给自己爸爸打电话,在电话里她和他说。
爸爸,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爸爸,这次你要帮我。
不该打那个电话的。
如果不打那通电话的话,她给厉列侬留下的是美好的吧。
多年后,也许在厉列侬的个人传里会提到某一个让他有点烦的晚上我的近卫队偶尔也会让我很烦恼,然后有一个晚上,我想了法子从他们眼前溜走,你们猜我遇到什么来着?我遇到了一名痴迷于巴洛特利远渡重洋而来的冒失姑娘。
如果不打那通电话就好了。泪流满面的喃喃述说着,有懊恼,有缅怀,有遗憾。
低沉的嗓音很近很近的地方。
不,即使时间回到那一刻,你还是会给你爸爸打电话,连家的继承人不是没有争名夺利之心,而是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有,生活富足、朋友很多、追她的男孩子更是可以绕着整个洛杉矶一圈。
有一天,连家继承人好不容易遇到她想去争取的心头好,然而她发现,那款心头好是别人的,她费尽心思可到了最后,那款心头好还是别人的,这可怎么行?我得不到也不能让另外一个人得到。
连家继承人很会说漂亮话,也总是能把漂亮话说得很真诚,可另外一个人总是把真正的漂亮话藏在心底。
连翘,你才是那个住在镜子里的费罗尼卡,你眼中就只有占有。82
第83章 /(许戈)
二零一三年,初秋。
我们刚到伦敦,很多人都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为了能租到房子,我们得和房东签下那些苛刻的条件。
记忆最深刻的是放在楼梯每节阶梯上的圆球,楼梯是木制的,深夜只要我们脚步稍微重一点,圆球就会往着楼梯下滚动,最后就像台球一样,最终滚到袋子里,一颗滚球就代表着房东将从我们这里得到一英镑,原因是如果我们深夜回住处的脚步太大的话,就会吵醒房东另外的房客,这样一来就导致他们的房子租不出去。
我母亲从小告诫我,脚步要轻得就像是夜里走路的老鼠一样,像老鼠一样走路这个习惯伴随着我到现在,很抱歉,把您吓了一跳,但那并不是别有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