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砰砰!!
离开了后台鼎沸的人声和喧嚣不止的音乐,木箱里发出的声音更明显了。
四下无人,男人也无需闭口不言了,他呵呵冷笑着,自言自语说:“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你知道你待会去哪里吗?”
箱子被封得死死的,没有得到回答,他反而更高兴:“在船台展览中心举行秀真太对了,不枉费我花那么多力气搞定这件事。边上就是入海口,我只要把这个箱子丢进河里,不管是马上飘到海里去,还是箱子进水沉到河底,慢慢飘到海里,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找不到你。”
……
因为箱子晃动得厉害,他抱得愈发吃力,唯一露出的眉眼依然角度上扬,露出得意之色:“要怪就怪你事情做太绝,把我开除了还不够,还要找律师来弄我,说我诽谤,要赔一大笔钱。老子今天就赔给你看,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过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命,哈哈哈哈哈哈……作茧自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说你一开始就摆明身份,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玩什么微服私访无间道,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温方!放我出去!
手脚被束缚住,嘴也被胶带粘住,许曼言头部传来因受创带来的疼痛和眩晕感,饶是从零碎的语句中判断出袭击她的人是谁,惊呼出的声音也只能含糊不清,和她被禁锢的动作一样,像是最后徒劳无功的挣扎。
黑暗和恐惧占满了她的世界和内心。
她不过就是去了趟洗手间,谁知道会遇到乔装打扮的温方,等醒来后已被装入箱子里,头顶上传来敲击的声音,好像是在敲打钉子,随着声声如雷落下,缝隙中仅有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该不会真要穷途末路,死得不明不白了吧!
许曼言蜷缩在木箱里,全身颤抖,绝望地想着——西米才不过四岁,要是没有了妈妈,她今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哥哥们能护她周全吗?
傅临江会怎么处理?
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眼泪不由自主迸发而出,迅速浸湿了面颊。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
“有没有看见曼曼,她是不是来找你了?”爱德华找到设计师Sami问。
“找过。”Sami点头。
“她去哪里了?”爱德华也感觉事情透着诡异,有点焦虑。
“秀马上要开始了,她不是去自己的位置上看秀了吗?”Sami奇怪爱德华为什么要这么问。
傅临江直接穿过模特和造型师穿梭不停的后台,往徐笑笑说的洗手间走去。
船台展览中心是傅氏集团的产业,他比爱德华更熟悉里面的构造和周围环境。他一边走路寻找许曼言的影子,一边打电话联络调取监控。
那边很快给了回应。
许曼言确实被一个穿清洁工服装的人袭击了,那人把她带到了个杂物间,然后用拖车拖着个木箱子出去了,不确定木箱子里面有没有装着人。
“往哪个方向去了?”
傅临江的神经绷紧到极点,拔高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他都不敢想象,电话里描述她头部受到的那下打击有多严重,若是被装进箱子里,现在是生是死。
“最后看到的画面,接近后门。”
“报警,要负责安保工作的人全力搜寻。”
声音落下,傅临江向着展览中心的后门方向狂奔而去。
人生已有的三十几年中,他从来没有跑过如此之快,始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奔跑着,甚至因为急促呼吸,嘴里逐渐带出血腥味也没感觉到力竭,哪怕只能多快几秒都好,只要能追上那个不明袭击者的步伐。
后门处,空空如也。
傅临江顿住脚步,思绪在阶梯和空旷的后坪停顿了几秒,瞥见滚滚而去的江水,心脏有如被响鼓重擂,唇齿之间的血腥味愈发重。
明明没有方向,某种可能性驱使着他顺着阶梯奔跑而下,向着低矮树丛下的沿江风光带跑去。
果不其然,有个清洁工模样的人在栏杆边上站着,正打算捧起地上的箱子。
“住手!”
傅临江呵斥道,几乎飞扑着,冲了过去。
直接阻止了温方想继续将箱子扔下围栏的动作。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温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见傅临江追过来,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原本准备好的逃跑计划无法继续,凶相毕露,索性掏出了口袋里的□□。
银白色的光一闪而过。
温热的血,随着刀被拔出,洒在地上,点点滴滴,有如红梅绽放。
第八十三章
许曼言到后来已不知该如何描述那天的混乱。
宏大的秀场舞台, 光鲜华美的衣装,荡气回肠的音乐之下,是紧张忙乱的后台。而在后台之外, 警灯红光闪烁,救护车一路拉响尖刺的鸣笛,划破长空, 呼啸着奔驰而来。
就像是一出荒诞不经的舞台剧。
喜剧、正剧、悲剧同时上演, 命运的跌宕起伏, 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成功办秀的欢呼雀跃, 人们之间相隔咫尺,悲喜却不相通。
许曼言头上伤并不严重,简单包扎即可。
傅临江情况危险得多, 虽然温方用来伤人的弹簧/刀不大, 但刺了好几下,伤口挺深,哪怕捂住伤口,指缝中依然渗出汩汩血流,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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