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认了,轻轻推他。
大不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关月,你很棒。”
“嗯。嗯?”她不可置信地抬头。
孔渚云把她散落的短发勾到耳后,捧着她的脸,深深看进大大的眼睛里,慢慢说:“任何时候,保护自己,都是你最该做的事。”
她呆呆地,任他轻抚着脸颊,眼里都是迷茫与不解。
低下头,两人鼻尖轻磨,清冷的声音温暖又骄傲:“这些年你一直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月月,你很棒!”
关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也不知道此刻该是什么心情,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在陌生的酒吧,点了一杯完全陌生的气泡鸡尾酒,味道陌生、气味陌生、基酒陌生,但说不出来的陌生口味也压抑不了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爆炸带来的激爽与通透。
拽着他衣角,关月轻轻伏进他怀里,闭上眼。
周遭格外安静,风吹过树梢,树叶挤在一起摇动着沙沙作响。窗外的天很高,月亮很亮,星星时明时暗。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任意一个普通人,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吃饭、看电视、洗澡,准备睡觉,过着最普通的日子,一切都很平静,一切都让人觉得安心。
孔渚云揽着她,就像抱着一个迷途的小动物,任她趴在自己怀里,鼻头翕动,浅浅地呼吸。
她很聪明,在漫长的岁月里她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在工作中吃苦耐劳、据理力争,在任何时候都懂得要保护好自己。
她也很笨,28年的风雨依然没有教会她情世故、与情人相处,进一步怕得到的太多,退一步怕付出的不够,惶惶不可终日,遇到问题干脆就一头扎进沙子里装鸵鸟。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姑娘。
一夜之间,他们吵架了,又和好了。
关月只记得孔渚云眉眼温柔地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慢慢地说:
拍摄一开始不顺利,原先订好的海滩因为疫情封闭了,不得不临时换场地,没想到新的海滩更美更干净;那边有很新鲜的椰子,和各式各样的椰子冰棒,他每次看到都会想起她;简瑶每天都喷很多很多防晒,身上总有一股化学制品的香气,让他鼻子很难受……大大小小好多事情。
最后她又在自己床上衣裳完整地醒来。
打开卧室门,看到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人,关月才真的确定,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起来了,吃早餐?”
“我……我先洗澡。”
微凉的水越冲她越觉得脸颊发烫,昨晚自己好像又干蠢事了!肯定是关烈那个不孝子害的,每次见到他都要出丑。
“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嘛?怎么昨天就回来了?”
“工作提前结束了,你把头发吹一吹再吃。”
“不用,这么热的天,自然风干就行。”关月抓起叁明治就狼吞虎咽。
“那擦一下。”
“用不着,一会儿就干了。”
“还在滴水,小心感冒。”
“不会不会,哎,你别抢我叁明治,你……用不着,我自己会擦。”盖在头顶的大毛巾,完全遮住关月的视线,她还是抓着手里的叁明治不放,任由孔渚云给她擦头发。
“这么饿?”
“昨晚……没吃饱。”提起昨晚,关月还是有点心虚。
孔渚云给她擦到头发不滴水,才坐下吃饭,“你弟弟来找你有事?”
“不是,他是来出差的,顺便来看看我。”关月眼神乱飞,就是不正眼看他。
“你们姐弟感情不错。”
“呵呵!还行吧!他除了对我不孝顺,其他都挺好。”
“牛奶还是咖啡?”
咖啡里冰块飘飘荡荡,而牛奶还冒着腾腾热气,盯着咖啡,关月“心甘情愿”地说:“牛奶。”
牛奶移到她面前,孔渚云呷了一口咖啡,心情甚好,“关于我和简瑶的谣言,我跟她说了我有女朋友,很抱歉造成她的困扰,也不希望事情进一步发酵。你看这样可以么?”
“呃……我?我看?”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在微博发个公开说明,或者直接公开我们的关系。我都……”
“不不不,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你处理的很好,很好很好。”
孔渚云嘴角微勾,抬起一边眉毛,揶揄道:“比起我和简瑶的谣言,你是不是更在乎我发不发你的照片?”
大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放下牛奶,关月色厉内荏地道:“你要是这么说,就很伤咱们的革命友谊了。这两件事情不冲突嘛,要澄清你俩的谣言也不必非发我照片,对吧?”
“我怕说不清。”
“既然是谣言,那就是假的,假的再传,也成真不了。再,再说,这个,这个谣言止于智者,大家都是聪明人,放心,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情,广大网友是绝对不会信的。放心放心啊,妥妥的。”拍着胸膛,关月说得信誓旦旦。
孔渚云乜她一眼,喝着咖啡不说话。
“还有啊,孔老师,我给你拍的那个训练项目啊,你说咱们能不能再推迟一段时间发啊?我昨天,不,我刚刚看了黄历,这几天不适合开新项目啊!大凶,大凶啊!”
关月可不想在这风口浪尖做弄潮儿。
“呵!你懂的还挺多。”
“呵呵!还好还好,技多不压身,技多不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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