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为难你了,我还得赶紧回去订包厢,林总今晚请中央领导吃饭,先走了。”傅哥说着,抖着钥匙往车走去。
我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去。头又是一阵轻微晕眩,感觉好多时候晕眩都同心情关联,看来我要好好努力高兴起来,要不,我的贫血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那天晚上,我在顾问单位宿舍改着员工法律常识考试卷子,已买明早机票回去,高展旗今早已打电话催我回去,说他下周要同郑主任前往香港进行律师事务所合约竞标,谭应宏也要同去,我不敢问林启正的去留,想着去留于我又能如何,都已经是两个轨道的人。心底还是不禁关心他的咳嗽,想起傅哥请求时候的担忧,我还是掏出手机,按了那串熟悉的号码,想想,又一个个删除,都已经拒绝了,这不是自作多情么,正想着,手机响起,是林启正!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毕竟他的身体要紧,心想就只说一句“林总,请您主意身体。”,了确自己心念。
“傅哥是不是去找了你?”那边劈头就是一句。
我没敢回答,他语气不稳且有股怨气,应该喝多了,还传来傅哥的声音
“邹律师,林总喝多了,你不要多说,……”还没说完林启正抢过就喊
“傅强,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找她!你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你这样,吴慎也这样,你们自己能拿主意,要我做什么!干脆全部到江老爷子身边去。”
傅哥还在那边高喊“林总,注意车!”,我这边听得胆颤心惊,只好拿着手机喊:“林启正!你听着,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还谈什么将来!还谈什么继承致林!给了个承诺有什么用!有本事去实现啊!一天到晚虐待自己算什么英雄!”
我一口气喊出这些话,与我想象中的对白天渊之别,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怎么听都像暗示他实现当初他承诺的三年之约。
我悔之不及,忙解释:“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那边突然安静下来,良久,我想按掉电话,可刚才的对白如果不能及时得到他回答那我的解释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等着。
“邹雨,我过去接你,我们好好谈谈,就只是说话,好吗?”他语速还是急。
“别,我要睡了,明早还要赶飞机,北京这里爱堵车。”我急急推搪。
“我们电话里谈谈,也可以吧?”他语气几乎是哀求,我不忍,只好“嗯”了声,鼻子有点酸,于是踱到阳台外,夜里的空气清新中夹着花香,令人陶醉。
我急于辩解刚才那些话,于是强硬地接着说:“刚才那些话你忘了吧,我也忘了。”
“我们以前的一切你都忘了吗?我一直没忘。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他说得很顺畅,估计想了许多回。
我听着他的承诺,只感到更加彷徨和悲伤,罢了罢了,只得说
“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香港那边还……顺利吗?”
“还好,上次难为你了,吴慎他是江老爷子的人。”他也只能转话题。
“我没事,律师嘛,抗打击能力总是最强的。倒是你要小心点。”我压下心中的酸楚,扯出一丝笑容安慰他。
他也笑笑,呼气声直冲耳膜,居然幻觉有点痒。
“暂时只能由着他,看步算步。”
“嗯,总有机会的,你刚回致林那段时间不也熬过来了吗。”
“这你都知道?”
“傅哥告诉我的,你别发他脾气。”我忍不住为傅哥打抱不平。
“我会道歉。”
“嗯。”我发觉已没公事可谈,只能沉默,该结束了。
“注意身体,再见。”我居然很平静。
“……再见。”他也知道。
我拿着手机却没有按掉,只听到那边他稍带压抑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傅哥的声音传来“林总,陈局长电话,他语气很好,事情应该可以解决。”
接着传来皮鞋踏踏的声音,应该走过去接电话,接着电话按掉了,还是断了,断了好。
我擦擦鼻子转身回房继续改卷,却总进不了状态,想想,丢了笔回卧室收拾行李。
走到黄花国际机场出口,高展旗早已等在那里,见我居然很殷勤地帮我打开车门,放好行李,才绕进驾驶座。
“北京之行感觉如何?”高展旗还没发动汽车就急着问。
“什么如何?”我推开他靠得太近的头。
“听谭应宏说那天你与林启正同一班飞机,没擦出火花?”高展旗轻佻的语气令我恼火。
我叫道:“你同谭应宏都一样,怎么老提他,这么有空还不如研究下如何开拓案源。”
“美女,别恼嘛。我也是关心你,你同谭应宏吵架啦?”他转得太快,我立即起疑,问道:“是谭应宏让你问的?”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我同他经常泡吧,他总像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还给你找杯子赔罪,以为你们吵架了,该不会又为林启正吧?”
“你!——”见他又提,我真要气炸。
“好好,我不提,总行了吧。你就是这个倔脾气。”他作投降状,接着想起什么,“我同郑主任下周一要到香港竞标,估计起码得弄一周,郑主任让你好好呆在所里看摊子,致林那边的事,都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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