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军士们将打来的猎物堆到一处,发现收获颇丰,有一头野猪,两只麋鹿,外加十七八只野兔,看来这地方野兔十分泛滥。
栎阳邀龙驿丞过来一同享用野味,驿丞来时还从门前歪脖子树下挖出了他珍藏多年不舍得喝的假酒。对,假酒。
军士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炙热的火焰熏烤出的烤肉的香气飘向四面八方,烘烤着的野猪肉发出滋滋冒油的声音。
看着烤肉垂涎欲滴的易山早己等不及,拿出军刀便上手片出烤好的一层肉,大块朵颐起来,其他士兵见了也纷纷抽出刀割出一大块肉,塞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栎阳这边生着一堆小火,烤着一只肥美的野兔,等涂好最后一遍蜂蜜,烤出一层金黄的脆皮后,栎阳掰了一只兔腿到驿丞碗里。
驿丞看了看碗,有点不好意思,抬头又看了看吃得满嘴流油的栎阳,本来拘束不已的他简单谢过后便也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酒倒进一盏小茶杯,生怕漏掉一滴,略有些脸红地将酒端向身旁的冯嬷嬷。
“嬷嬷要饮一杯无,美酒配烤肉,快活赛神仙呢。”
他叹了口气,“可惜殿下年纪尚小,不宜饮酒。这桂花酿可是我那逝去的夫人亲手所酿,整整二十年,我一直舍不得喝,现在闻着依然香气扑鼻啊。夫人若在的话……”
驿丞说着说着越发动情,眼泪不断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来,淌到衣袖上,沾湿了衣襟。
冯嬷嬷接过酒,又端起酒壶给驿丞倒了一杯,“大人莫要哭了罢,若是一个人感到不热闹,可来我们这处常走动就是。”
龙驿丞和冯嬷嬷这边互相推杯换盏,互诉衷情,全然不知坐在一旁的栎阳对这桂花酿好奇得很,已经偷偷倒了一杯准备浅尝一番。
酒刚入嘴,栎阳就被这浑浊的液体呛得疯狂咳嗽,眼泪都要飙出来了,高浓度的劣质酒精刺激着栎阳的中枢神经,她觉得自己晕晕的,脑袋又大又沉。
手中握着的酒杯也从指尖滑落,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栗周赶紧放下手中未处理好的兔肉,抽出利剑握紧,从厨房里冲出来,当看到栎阳安然无恙地趴在小桌上时,紧着的心总算放松几分。
“冯嬷嬷,公主这是饮酒了么?”
正哭诉着自己丈夫死得有多么惨的冯嬷嬷突然反应过来,“坏了坏了,我们这边喝得畅快,全忘了公主了,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偷饮了杯吧,唉呀,唉呀,小孩子怎么能饮酒啊,都怪奴婢照看不周啊……”
喝过酒的冯嬷嬷变得越发啰嗦起来,栗周听得耳朵发痛,“嬷嬷不必自责了罢,这里也没个东西做饮酒汤的,我先扶殿下回屋里休憩吧,睡个一晚应该无事了。”
说着便两只手从栎阳腰间穿过,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准备把她搀到床上休憩。
喝醉酒的栎阳像只小猫一样,看起来乖乖的,手却不安分地在栗周怀中乱摸。
被摸得浑身躁意的栗周将栎阳放到床上,将她不安分的手放进被褥,掖好被角,准备到厨房打些热水给她擦脸。
“渴……水……”栎阳微张着嘴,软糯的齿音从唇舌飘出。
栗周正捏着热毛巾从栎阳唇角擦过,听到这飘着桂花香气的吐息声,手一顿,还来不及欣赏这面胜桃花的睡颜,立刻起身道,“我这就替殿下取些水来。”
取过水后,栗周将栎阳扶起,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肩上,用水杯喂她水。
喝了一小杯还觉得远远不够的栎阳用舌头贪婪地舔着杯沿漏下的水,不想浪费一滴。
湿热的唇舌舔到栗周纤长的指节,栗周立刻像触了静电一般,手一抖,杯子摔在了地上。
栎阳转过头用焦灼饥渴的目光看着栗周,仿佛祈求般,“水……渴……”
栗周看了一眼床旁的小桌,微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碎碎平安,仅有的几个瓷杯都快摔没了……”
栗周索性拿起壶,扶着栎阳雪白的脖颈,将壶嘴对准栎阳泛着水泽的樱桃小嘴,慢慢地将水倒进栎阳嘴里,犹是这样,水壶漏出的水还是将栎阳胸前的衣衫打湿了大半。
不得已,栗周只好又找来干毛巾擦拭栎阳的衣襟,将领口擦干后,栗周捏着毛巾的手准备往下,一不小心蹭到少女胸前的柔软,栎阳泛着酡红的脸发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这声浅吟听得栗周满脸通红,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往下继续擦拭了。
屋外的冷风透过缝隙吹进屋内,将栗周的理智吹回了大半。
殿下的衣服湿了大半,这样吹着冷风入睡极易染上风寒,染上风寒就容易一命呜呼,殿下一命呜呼那自己就是守护不力,只能自杀谢罪……
一番演绎推理,她决定给栎阳重新换一身干燥的衣服。
栎阳的衣服一层一层被解开,露出里面的亵衣,亵衣被褪到肩处,露出大片的雪白,栗周不自觉咽了口水,想到了一些执行任务时蹲在青楼屋檐窥到的场景,顿时害羞得用手遮住眼。
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我与栎阳同为女子,又有什么不能看的呢,圣人只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没说过女女授受不亲啊。”
捂住眼睛的手并未离开,并拢的手指张开,栗周透过指缝偷见了春色,眼前是少女起伏的胸脯和醉意迷人的神颜,胸前的软肉似初春的嫩桃,不堪一握。
栗周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胸脯,暗叹,我见青山多妩媚,可我也有青山啊,所以我在害羞些什么啊。
念了十遍清心咒的栗周总算冷静下来,摒除杂念之后,很快便给栎阳换好了衣服,将她安置好后就准备出门席地而睡了。
正准备起身时却又被栎阳抓住了衣袖,栎阳似乎在说呓语,“母亲,抱抱阳儿可好?”
“母亲,母亲原是不要阳儿了吗?”
栎阳的额间冒汗,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来。
看着困于梦魇的少女,栗周不知道为什么更加心疼起来,竟鬼使神差地将栎阳抱在怀里,轻轻地用袖子拂去她额头的冷汗。
“母亲,抱紧些,栎阳冷。”
栗周的手又使了点力,将栎阳紧紧箍在自己怀里,紧密相贴的两人除了感受对方起伏的心跳,微微颔首,栗周便能触到栎阳那贴在自己脖颈处的秀丽的鼻尖。
“母亲,亲亲栎阳吧。”
少女嗫嚅的嗓音从脖颈处传来,灼热的吐息拂过栗周脖颈,勾起一片火热。
栗周看着少女那泛着水泽的软唇,喉头动了动,闭上眼睛,迅速在栎阳鼻尖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
栎阳像是得了满足般,渐渐安静下来,在栗周怀里蜷成一团,露出恬静的睡颜。
而栗周又是一夜无眠,徐徐的冷风与灼热的身躯交相辉映,折磨得她恨不得立刻拆了这破房子。
想归想,她还是决定明天上山砍些材料好好修葺一下房子。因为,她将今晚自己的反常行为都归于冷风,是冷风乱了她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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