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风慢道:“Losa”
炒蟹的大钳子飞出碟子,苏蕤都不想看曳西疆的脸,在曳西疆和许清风相识的那年,洛萨就已经出现,是多年以前,何止曳东屿口中的仅仅半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肺,溺在水里,难以呼吸,苏蕤应该准备个水肺,进行水下呼吸,喂,谁快来救救她啊?
曳西疆端起乌龙,自饮一杯茶,热气袅袅,神情不辨,“有吗?我不记得咗。”
那一年冬季,曼哈顿海岸警卫队都时常提及,纽约遭遇近十年最严重的寒流,哈德逊河都冻结,雪好大,盖住帝国大厦。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里的一面相遇,是谁,将谁忘记。
作者有话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losa出现在美国~~
Bottega Veneta不仅仅出包包,TOM FORD也不仅仅出口红,Alexander Wang也不仅仅出战靴~
第12章 糖水铺
许清风讲曳生贵人多忘事,洛萨当年也在论坛上发过言。
记不起美利坚,曳西疆倒想起问另外一件事,关于同一个女人。
“洛萨跟利普的解约官司,走到哪一步了?”
他对服务生招手,让对方提一壶热茶,再亲手给自己和许清风续上乌龙。
“无大碍,洛萨手上有利普事先违约的证据,未按比例分红,打到最后的最好结果是庭内调解,最坏呢就是撕破脸,双方各打一板,赔偿啰。”
橘红的热茶汤在杯中打卷翻腾,许清风目光没有焦距,干笑一声,“小小的违约赔偿,只要曳生愿意出手,不会摆不平。”
咔嚓。
苏蕤手中第二个螃蟹大钳飞走,更尴尬。
那晚在河豚别馆,玄少钦提及湾区商圈的私下传言,洛萨的后台是曳西疆啊。
避风塘的油污飞溅,曳西疆连带遭殃,大衣上污迹点点。
“sorry阿,大佬。”苏蕤展开油迹手掌,表示自己好无辜。
曳西疆放下茶壶,抽一张餐纸,自己擦拭后,将整盘避风塘炒蟹端到面前,递餐纸给苏蕤,让她净手。
苏蕤只需要安静坐好就好,他自己用蟹夹剥蟹壳。
“洛萨从利普跳槽到鼎峰,该出面力挺她的是鼎峰。”
一句话梳理清楚逻辑,又撇清关系,“就像她的案子不经过你许大状的手,而是鼎峰委托给黄大状。”
“违约的案子,我避嫌,是怕她觉得欠我一份情。”
乌龙茶太烫,许清风在果盘里拈一片山楂,含在口中,酸劲十足,好涩口,是不是已经过期?
“洛萨走到今时今日不容易,没有好出身,孤身到德意志念书,全靠得奖学金抵学费,打工到半夜,我从来无见过这样的女仔,倔强只为争口气在。”
来曼哈顿那一年,是她第一次踏上美利坚,许清风还记得,渡轮上,她说她亲眼见到自由女生像阿,那是她年少的梦想。
如果许清风说得洛萨是真实存在的,那pepe见到的洛萨,已经穿好坚硬的盔甲。
曳西疆让身旁的许清风自行感慨,未打断,直到一碗剥好的蟹肉出现在苏蕤身前,让她赶紧食。
“想要出人头地,谁人容易?”他擦着手,“洛萨手上的项目很好,她的违约案不会有意外,安心。”
一锤定音,曳生说行,必须行。
所以,曳西疆最终还是会出手帮洛萨。
苏蕤手上的螃蟹,食之无味。
曳西疆察觉细妹蹙眉,问她,“不好吃?”
苏蕤闻言盯住男人,用手指夹起一只蟹腿肉喂到他嘴边,“不如Viki姨的手艺~你试试。”
男人也不见外,咬住蟹肉品尝,“的确,不够味。”
许清风松下一股酒劲,面无表情地旁观二人互动。
曳西疆将乌龙茶杯递给他,“乌龙下山楂阿,许大状。”
*
铁皮屋墙壁上挂着老牌电视机,已过时,带雪花的画面播放晚间新闻,里面有骑楼街街坊的采访,和见义勇为好市民阿坚的授奖,阿坚从钟SIR手中接过奖章,握手合影。
主持人说时代新风,从我做起。
街坊吵成一团,都问自己第一次登新闻,靓不靓仔?
阿坚同街坊拼酒到半晚,盯住新闻傻笑,晃晃头,一手啤酒瓶,一手战斗碗,坐回苏蕤这桌,向曳西疆敬酒。
曳西疆让阿坚给自己倒满,也端战斗碗,与阿坚对饮。
敬下三碗酒,阿坚哭了,他说:“曳生是我阿坚啲命中贵人,若不是遇见曳生,阿坚还不知在何处当衰仔,也许跟骑楼街那三个一样,后半生不明方向。”
“再造之恩,阿坚无以为报……”
文绉绉的词,阿坚念不通顺,等了半晌,曳西疆盯一眼他的块头,自己接腔,“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怕吃不消。”
“……”
苏蕤差点呛着,姚远一口茶噴出来,还好许清风避得快。
苏蕤又在笑又在咳,曳西疆伸手帮她抚背,满桌人都在笑,阿坚自己也笑,只是笑里有心酸,亦有庆幸。
阿坚小时候呢,老窦①外出打工,常年不返家,细路每次打电话,那边都讲:挣钱的嘛,咁辛苦。从不关心学习,给二百文就将细路打发。
跟着阿婆长大,少年没人管,不想被镇上同龄人欺负,去当古惑仔,张口就是谁打他,他砍死谁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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