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大师兄十分坚决,“我就住这。”
三师兄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破,大师兄也没有改变心意。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三师兄只好作罢。
“明天一早我就来。”三师兄说道。
“我也来,三师兄,带带我。”大学生立刻跟上。
“好的。”三师兄道,“还是在学院路的校门上车。”
三人商量定明天碰面的时间,大师兄将三师兄和大学生送到院门前。
“路上小心。”大师兄说道。
“好嘞,大师兄再见!”大学生摆摆手。
三师兄却没有道别,而是眼神示意大师兄跟他们出来。
大师兄短暂地疑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们走出来。
“怎么?”
三师兄看向学校方向:“老大,你真的相信那个……土土的话吗?说什么把我们召集起来,要重建学校,可是却连个脸都不露,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方式遥控诺基亚的,还有那阵龙卷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这样装神弄鬼的人,你真的要和它单独待在一起整整一晚上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师兄拍了拍腰上的刀柄,“放心,这方面我有经验。”
三师兄也不知道大师兄的“这方面经验”是指什么,他只知道,大师兄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更改。
“好吧……我今天晚上回去整理一下重建学校需要的材料,还有预算。”三师兄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特别多,“有事打我手机。”
“好。”
大师兄目送两位师弟离开,身影消失在山道上,这才返回。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大师兄一个人。
大师兄环顾院中,从背后取下黑色弧形刃,一步一步走向诺基亚。
一阵寒风吹过,院中荒草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大师兄停在诺基亚跟前,低头俯视着它。
表情若有所思。
“到底是……什么?”
诺基亚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屏幕黯淡无光,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废弃手机。
大师兄缓缓俯下|身,探出手,一把攥住,手起刀落。
“唰!”
荒草齐根断掉。
“唰唰唰!”
黑色弧形刃不断舞动,荒草不断掉落,夕阳余晖下,躬着背辛勤劳作的大师兄和田园风光融为一体。
在太阳落山前,整个操场,学堂前后,肆意生长的荒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层草皮,平坦的操场、石头台阶、石子小径显露出来。
大师兄坐在废墟的台基上休息了一会儿,望着天光一点点暗下去,眼前景物皆似旧日,令人不禁出神。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山顶的岩石还闪烁着金红色的光彩,趁着这最后一点余晖,大师兄把帐篷架起来,帐篷宽大防风,里面正好能放下行军床,这样既能防止地潮侵|袭,又可以挡住夜里的山风,休息起来还是比较舒适的。
“啪”,一盏地灯点起,光芒充满帐篷,映照出大师兄的影子。
他布置好帐篷内部,拉开布面上的拉链,从里面爬出来,手上抱着一个乱塞着换洗衣物和肥皂的盆,绕过废墟,往后面的校舍走去。
校舍后面有个泉眼,连着水管,大师兄试着疏浚一番,泉水一股股涌出来,冲掉管子里的苔藓和铁锈,流出来又是清澈的了,他把手放在下面试了试,有点冰。
不过,习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洗个冷水澡也算不得什么了。
大师兄凭着超人的意志力洗完冷水澡,在山风中擦头发的时候,听到自己牙齿格格打颤的声音。
新入学的小弟子可能受不了这个,他想,还是得想办法弄个太阳能烧水器,最好是不要钱的那种,明天去村子里碰碰运气。
天完全黑下来,大师兄重新回到操场,钻进帐篷。
拉上帐篷拉链前,大师兄又看了一眼前面空地上的诺基亚,它依然黯淡无光地躺在那里。
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土土断片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拼着最后一点能量,在屏幕上写出淡定又装逼的结束语,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装逼害死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土土醒过来。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昏迷到了深夜,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接着,她意识到,山里的黑夜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点光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小盒子,除了思考,什么都不能做。
土土有点慌。
这种感受,她曾经体验过一次,就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意识领地,那时候,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
令人窒|息的空无,土土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不,下辈子也不想。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只有思维存在的黑暗世界里,土土想大叫,想大哭,却什么也做不到。
……
忽然间,一点淡金色的光芒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金光虽然微弱,在黑暗里,却是唯一的光源。
土土贪婪地凝视着那一点金色的光球,目光细细描摹着它的形状,它就像一棵饱满的蒲公英那样圆润可爱,在春天轻柔的微风里舒展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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