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之上,一袭黑衣便服男子手握弓箭,他的身后是无数的禁军将士,城墙之下被人抱在怀里的女人与他相望,女子看向他的眼中一脸错愕与绝望。
红色的嫁衣衬托着人娇艳倾城,腰间赫然插着一把弓箭,是从抱着她的男人身体穿透到女人身上的,被刺入的腰腹已经有血喷出,尽管一只手死命捂住中箭的地方,但那喷涌而出的血完全控制不住,女子瞪大的双眼仇视的看着他,是不甘、是怨毒、是极致的恨!
而那个站在城墙之上的男人依旧一脸淡漠,那视如死物般的眼神就这样与那个女人回望。
场景一换,静谧的树林中,面无表情的小男生脸上有好些伤口,像是摔跤破了皮,又像是被针扎了,旁边放在树墩上的是一盏手提蜡烛,照射出面前女人好看的面容。
女人比男孩大一些,正扣着男孩的下巴帮他用布条沾着某一种液体帮他擦拭脸上的伤口。
“疼吗?”女人动作小心声音缓和,一下子就能看出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男孩能感受到女人粗浅的呼吸吞吐在他周围,尽管极力克制自己的眼睛和表情,但耳朵上的绯红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害羞。
“不疼!”相比于女人的温柔,男孩表象得很冷淡,却完全不敢去看女人的脸,已经女人由于弯腰露出的锁骨之下。
女人的手很暖和,能挑起原本男孩冰凉脸上的热,男孩还是忍不住去瞄那个长相清丽不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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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回暖,宋芷妤也变得勤奋了不少,书瑾晔在厅堂里看书,宋芷妤在外面练动作,此刻练累了,就抱着桃木剑走进来。
书瑾晔这些天倒是状态不佳,宋芷妤走过去弯着腰凑到书瑾晔面前:“你这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了!”
“你认床啊?”
书瑾晔别过自己的脸淡漠的否认:“没有,做梦!”
一说做梦宋芷妤表情都不正常了,身体往后退眯着眼审视书瑾晔,书瑾晔就知道宋芷妤又想多了。
宋芷妤腾出手拍了两下书瑾晔的肩膀,一脸‘我都懂’的样:“理解,都是成年人了!”
书瑾晔一下子扭开宋芷妤拍他肩膀的手,语气丝毫不友好:“滚!”
“别逼我动手!”
宋芷妤:“动手?”竟然笑了起来。
……
“下面请欣赏辟邪剑法第六式,对决人,宋芷妤,书瑾晔!”宋芷妤宋芷妤和书瑾晔两个负剑而立,两个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不太善意,典型的战斗气氛。
书瑾晔:“别报幕了,开始吧!”
话不多说,两个人当即开始了剑术的较量,宋芷妤记得是快,但她缺少了力量,所以一招一式总是被书瑾晔压着打,想用新招式又被书瑾晔的攻击带了节奏。
书瑾晔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由于他不太熟练,所以他只能每一招都进攻,但在如此密密麻麻的进攻之下,宋芷妤还能严防死守一招的马脚都没漏过。
空气中木剑碰撞发出声音,一点也不刺耳,更像是一段优美的旋律。
十分钟过去了,宋芷妤手都要砍麻了:“打了商量,算我赢?”
书瑾晔明显不服气,他其实没比宋芷妤好多少。
宋芷妤是真不太行了,打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行行行,算你赢行了吧?”
但书瑾晔接踵而来的招式却没停,好在宋芷妤眼疾手快横剑挡住了。
心里吐槽着书瑾晔是多要强啊,不都让他赢了吗?
宋芷妤其实也是好胜心强的女人,两个要强的人遇到一起,又是过了十分钟,明显两个人都进入了怠倦期,姿势都变慢了,主要是手上没力气了。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找到了对方招式的bug,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书瑾晔的刀尖抵到了宋芷妤腹部,而宋芷妤的木剑放到了书瑾晔的脖子上。
“半斤八两,行了吧?”宋芷妤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再不来一口水她都要吐泡泡了。
快一步收了剑去椅子上休息,书瑾晔收了剑也没动,依旧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个地方。
宋芷妤瞄了一眼,发现书瑾晔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当即把她魂儿都要吓飞了。
书瑾晔也注意到了,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类似于少数民族服饰,面容清秀,体态瘦弱的女人站在不远处。
那人见到人当即就是一个:“大师!”
宋芷妤被她一喊,那口水差点没哽在喉咙里,看来是生意来了。
“我去找师父他们!”蹦着消失了。
“师父!”宋芷妤跑到书寻放进一把推开书寻的房门,发现书寻椅子上抱着书打盹,她那一推门差点没把书寻吓出个好歹来。
“有人上山了!”
书寻迷迷瞪瞪的站起来收了书,用手背揉了两下眼睛:“哦。”
宋芷妤看起来很高兴,两个人往前厅走。
书析伝给那个女人倒了一杯水,那女人腼腆的笑了笑,紧接着有用眼神瞟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男人。
两个男的其实都挺帅的,但不说话坐着的那个男人感觉更具男人味儿,一身黑衣配上他禁欲系的脸,锋芒毕露的眼神足以让很多女人沉沦其中,沉繁也不例外。
来了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女人就是刚才那个,沉繁刚才隔得远,就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现在再看真是长得极美,最具特点的就是那双如蛇如狐般的眼眸。
沉繁立马起身对着书寻就是一个鞠躬:“大师好!”
诚恳的态度和那块一百八十度的鞠躬让书寻惶恐:“不用不用,叫我道长就好了。”
女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叁男一女,心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思绪:现在道士的入门门槛都这么高吗?
书寻坐到了沉繁旁边的椅子上:“你坐。”
沉繁有些紧张拘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也没放下。
书寻:“现在很少有人能找到这座山上来了。”自从他们搬下山之后所有的业务都已经在山下处理了,竟然还有人能找到这座荒废了二十几年的山。
沉繁乖乖回答:“家里的老人之前提起过。”
书寻用善意的眼光粗略的盯了两眼沉繁:“苗族人?”
沉繁:“嗯嗯。”不经意间又瞥一眼对面的高冷男人。
一时间都快忘了自己是要来干嘛的,好在书寻主动问了:“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吗?”
沉繁艰难的又点了两下头:“是有的!”
呼吸一口气像是在酝酿,喉咙滚动了几下终于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解蛊!”
一听到这两个字书寻眉头立马连在一起,似乎这件事儿很棘手。
宋芷妤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解蛊?”
女人对着宋芷妤点头,确定她并没有是在开玩笑。
宋芷妤立马向另一边的书析伝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没说话用眼神交流。
我滴个乖乖,还真有蛊术这种啊,她之前一直以为是网上说笑的一个梗。
书寻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不会解蛊。”迅速言辞拒绝。
女人听完书寻这句话脸色都暗淡了下去,书寻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你先继续说吧!”
沉繁沉了一口气:“嗯。”
“从前两年开始,我们寨子里就一直有老人死亡,最开始我们也只认为是年纪到了自然死亡,但叁个月之前,有一位老人说了很多胡话,结果第二天就离奇暴毙,寨子里的长老和医生瞧过之后都说并没有异常,但寨子里其他人都说是中了蛊,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从那个女人说话开始,书寻的表情就没轻松过。
沉繁也看出了面前人的为难:“大师,我知道,我们族跟你们教自古以来都有些误会,这次来找你们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寨子里都是人心惶惶,偏说这是一种传染病,很多人都搬离寨子,要是再不解决,我们整个村落都要土崩瓦解了!”
“还请道长不计前嫌帮我们这个忙!”
宋芷妤看着书寻一脸的为难,又跟书析伝两个人开始了挤眉弄眼。
不计前嫌?这苗疆和道教还真是渊源深厚啊!
书寻却有一些犹豫:“你们寨子里应该有些长老,是不是蛊和传染病一看便知,肯定比我见识多,解蛊也不是我擅长的,又何必我去多此一举呢!”
沉繁看出了书寻的抗拒,试探性的开口:“道长,蛊也有巫术那一类的,而且万一是……邪祟呢?”
书寻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惊恐,宋芷妤也拿不住书寻是在紧张还是害怕,探寻的目光追到了书瑾晔身上,书瑾晔盯着她好似在想事情。
——
书瑾晔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宋芷妤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拿着苹果啃:“你说师父为什么这么抗拒去苗疆啊?今天那女的劝了半天师父才答应去她们那儿看两眼,这苗疆和道教有仇啊?”
书瑾晔蹲在地上迭衣服,把衣服放到行李箱里:“嗯。”
得到了答案的宋芷妤立马不淡定了:“啊?真的呀!”
完全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为什么呀?”
书瑾晔先是顿了一下,无情无欲的眼里才有了点光泽:“几百上千年的事儿了。”
啃着苹果的人静候着书瑾晔的下文,但书瑾晔硬是再没憋出一句话,宋芷妤这急躁的性格和强烈的求知欲怎么能忍。
“说话说一半,买泡面没调料包!”
书瑾晔抬眸给了宋芷妤一个眼神,也不收拾衣服了,走过来拉着椅子坐下了。
“上千年前,中原是盛行道教的,那时候的苗疆只能在蛮夷之地发展,除了苗疆人,其他人将他们视如蛇蝎,一旦遇到苗疆人都恨不得除之后快。”
“因为那时候苗疆人生长在极邪贫瘠之地,毒草坏虫数不胜数,还擅长制毒,道教作为悬壶济世的正统门派,自然是不屑与之交流的,后来苗疆人多次入侵中原,中原也混入了很多苗疆的人,一时间中原邪祟横生,很多当时的道友入世救人,经过那次事件之后,道教也开始走向了没落。”
宋芷妤不明白:“为什么?没救回来?”
书瑾晔:……
“救回来了!”
宋芷妤又咬了一口苹果,那苹果水多,差点喷到书瑾晔脸上,又是一个威慑力十足的白眼。
“救回来了还走向没落,不应该是越来越的百姓被这种正统思想所打动,激发了大多数人的修道热情吗?”
书瑾晔:“理所应当是的,但那时候巫蛊之术的效果初显,很多人都想掌握这种法术,你懂的,人的欲念是无穷无尽的,高堂之上的那些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当时掀起了巫蛊术的热潮,道教也成为了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
原来如此呀!
“还没完呢!”
宋芷妤继续回神儿听书瑾晔讲故事:“你继续!”
“几百年间,不少道士被迫害,巫师成为举国上下令人闻风丧胆的一职,那时候的巫师可厉害多了,不止局限于用蛊,像什么造灵术、制恶鬼这种邪术都是很平常的。”
宋芷妤听得连连称奇,想不到当年巫师制鬼,道士抓鬼:“哇,那这岂不是世仇!”
书瑾晔的声音很久低沉,讲起这些话来有一种故事感,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当年的事情:“受制于权利的巫蛊术越来越为祸世间,世间生灵涂炭,避世已久的先祖们再一次选择解救民不聊生的百姓,一场恶战之后两方人马都损失惨重,不少苗疆和道教的典籍被销毁,道教和苗疆都受到重创,自此苗疆退出了中原,道教选择出世休养身息。”
宋芷妤豁然开朗:“我好像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去一趟了,而且他是一定非去不可的!”
书瑾晔内心满满的担忧:“按理来说苗疆沉寂多年,邪祟之术早就消失了,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蛊术倒是有可能,那女的又说不是蛊。”
两个人皆是没看对方自说自话:“上次吴庆云的造灵术、聚阴术,这次又来了个苗疆的邪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就算是世仇,师父也不得不去一趟。”
“唉,你说,他们能来找我们,那是不是意味着道术更厉害一点?”
听到宋芷妤的文问话,书瑾晔立马傲娇起来:“自然,巫术害人,道术救人,从来没听过巫术是天下正统这回事儿!”语气里竟然还有不屑。
“那会不会有危险,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敏锐的小眼睛一眯,宋芷妤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不对。
书瑾晔:“危险?哪次不危险?等明天进入了苗疆的寨子你自己多小心点。”
宋芷妤拍拍手站起身来:“行了,我也回去收拾东西了!”
桌上还有一个才啃剩下的苹果核,书瑾晔深吸一口气:“宋芷妤!”
可人一溜儿烟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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