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应道:“是!”
温春心中有鬼,怕被朝廷发现机器缴走,让自己一番辛苦化作东流,因而走得很急,一路上更是昼夜不停,等回到准噶尔才得知原来康熙把机器卖给了不少部盟,甚至还亲自派遣专业人员前往指导。
温春:……他忙着应对唐十九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康熙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的东西,他是存了借此掣肘各部的打算的,如何会突然放手,不但给机器,还教技术?
再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温春心情相当复杂,本来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手下本就不忿,此刻对唐十九的恼恨更大了。
“唐老板肯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那边皇帝陛下松开了手。怪不得他之前还说难办,没几天就送消息给我们说拿到了!果然奸诈!还捞了我们几十万两银子!早知道,我们当时安分点,不找唐老板,指不定也能有。”
温春倒不觉得如此:“皇帝不会给我们的。”
康熙就算放手,所给的部盟也是有讲究的。清廷对准噶尔诸多防范,哪里会把这样的东西交给准噶尔。所以不论如何,他们都只能从其他渠道拿货。总归要找唐老板。这笔钱仍旧得出。
手下不解:“既然如此,主子为何忧心?”
为何忧心?温春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清廷敢给技术给机器,必定有所依仗。温春看着面前的机器,陷入犹豫。
手下问:“主子?”
温春深吸了一口去:“走!去见台吉!”
他是带着任务去京师的,总得把东西带回去给噶尔丹一个交待。再者,技术有了,机器有了,不管如何,他们总得试试!
于是在噶尔丹默许,温春一力主张的情况下,准噶尔开始修建青贮窖,收集青草秸秆等物开始风风火火制造饲料。
前些天一切顺利,就在温春心头的不安一点点消散,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时候,手下来报:“主子,机器不能用了!”
“什么叫做不能用?怎么会不能用!”
温春急急赶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一群人战战兢兢:“我们也不知道。其实……其实这些天用着一直不太顺畅,好几次本来正在运行,突然自己又停下了,过一阵自己又好了。今日……今日停下后一直没见动静。”
温春气结:“既然之前就有问题,为何不报!”
众人畏缩一团,不敢言语。准噶尔上下对青贮饲料都极为重视,听闻这套机器还花了不少银子。谁人敢报!更何况,他们没接触过这类机器,以为本就是如此。就跟人一样,累了得休息,属于正常情况。哪知……
空气突然安静。温春脸黑如炭,默然不语。所有人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突然惊喜大叫:“好了!好了!机器又好了!”
大伙儿松了口气,各自抹了把汗。还好还好。看来果真是跟人一样,得休息的。休息够了,它就开始干活了。
然而随后的发展并没有他们想的那般乐观。机器出问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停滞的时间也越来越久。这要是休息,那休息得也太多了。到得最后,竟是一天工作不了多少时间。
温春只能紧锣密鼓又四下召集能工巧匠,可一批一批的人被选上来,一批一批地开始研究机器,最后都摇了摇头。
温春:……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
好在这段时间制作出了一大批饲料。剩下的且靠人工吧。虽然如此一来,耗费的人力庞大,速度骤减。准噶尔冬日草料的需求大,完全靠人工的速度和制作量是无法满足的。但总归能满足一部分。
就这样,准噶尔人民再度忙碌起来。一批批的草料粉碎打包放入青贮窖。看着满满当当的青贮窖。温春总算松了口气。如今只等着草原青草期过去,把这批草料拿出来使用便可。
于是所有人等啊等,时间入秋,众人欢欢喜喜打开青贮窖,一股难闻的腐烂味儿冲鼻而来。
“主子,青贮窖出问题了!我们春季制作的青贮饲料全都没法用!台吉那边得到探子从漠南草原传回的消息。说是青贮饲料还需发酵,还有什么保温。”
温春:???
我屮艸芔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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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成一堆乱码!
以上皆是后话,此刻,裕亲王府。
福全虽遵胤礽的吩咐收留了塔吉古丽,却对他这种做法很不赞同:“太子,此女毕竟是温春带来的人,恐心怀不轨。她就算自述是迫不得已,谁知几分真几分假?便是自己逃出来的,又怎知是不是与温春合谋演得一场戏?”
胤礽想了想,“应当不是演戏。若真是演戏,就为了让孤上钩,那么当日在马车外,温春就会顺着孤的话,将此事报于理藩院或顺天府,请他们寻人。把阵仗闹得大一些,这出戏岂不显得更真实吗?
“他闭口不言,只说闲逛,半点不提自己带来的人失踪,明显不欲声张。这番作为反而会让孤疑心。若是演戏,此举不智。”
福全蹙眉:“太子怎知温春不是料到了你会这么想?”
胤礽一愣,我预判了你对我的预判?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孤觉得温春应该对孤还没这么了解。而且……”胤礽轻笑,“就算是做戏,又有什么关系?孤从没说要把塔吉古丽带回去放在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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