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在二贤庄叫单雄信给管怕了,单嫣怎敢真叫她这哥哥给自己赔不是?因此回头,犹豫地看了一眼秦琼。
秦琼敏锐,立即拍拍她肩膀道:“别怕,这满堂的哥哥们都给你撑腰呢!”
“是呀三小姐,别怕,瓢把子若是敢欺负您,咱们替你出气!”台下有人凑热闹笑道。
一句话,哄堂大笑。
单嫣也忍俊不禁,原本那点子委屈在这众人的维护之下,刹那就烟消云散。
当着台下这么多兄弟在,罗成又身先士卒,单雄信就是有一万个不想低头,也不得不低了。
他往前走一步,抱拳,深吸了口气,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的把头垂下了一点,声音飞快得几乎听不清:“……哥给你赔不是。”
秦琼不满意这蚊子哼哼,立马道:“这不行,这不诚心!”
“就是,得大声点儿才好!”大伙儿笑着附和,热闹哄哄的。
单雄信微微窘迫:“还要多大声?”
秦琼笑着看单嫣:“嫣嫣,你是苦主,你说要多大声?”
单雄信被逼无奈:“说吧,哥都答应你。”
单嫣两颊微红,赶紧摆手道:“够了够了!就这么一声够了!”
再在这儿叫单雄信给她赔不是,等过了这一节,关起门来论家长里短,挨批的可是她自己。
万万不敢再叫单雄信给她低头了。
“这就行啦?”秦琼不放心,再问她一声。
“行啦行啦。”单嫣点头如捣蒜。
“好吧。”秦琼点头,“既然苦主说好了,那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会儿也赔了不是,也握手言和了。”看向罗成单雄信,“从此以后,这些不高兴的事情可都翻篇啦!往后都是自家亲手足,谁再提这些,那就是不把我秦琼当朋友。”
罗成回眸,看了一眼背后站着的北平府众兄弟,又回头过来瞥过一眼面前的单雄信。最后,他又看了看单嫣。
眼帘子一落一抬之间,心中已经权衡了人情利害。
罗成先一步笑起来,端的是客客气气,满眼的诚恳:“表哥,你放心。我罗成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从此以后,单二哥就是我的亲兄弟。”
秦琼听这话满意点头,伸手拦住罗成肩膀:“好!好兄弟!”
说着转头看单雄信,笑问:“贤弟,你的意思呢?”
单雄信微微迟钝了一下,接着也扬眉:“哎呀,那还用说吗二哥!从此以后,我与罗成便也是亲兄弟了,哪有见外的道理?”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秦琼微笑,“那就握手言和吧,咱们所有人给你们做个见证。”
罗成先一步上前,抬眸看着单雄信微微一笑。
紧接着,伸出一只手,示意与单雄信碰拳。
单雄信愣了一下,立马嘴角上也衔了抹笑,上前伸手。
二人握手言和。
对视之中,都是笑着的。
可真假与否,便不能得知了。
秦琼把手放在二人碰拳处之上,笑道:“既如此,往后就不必见外!”
罗成微笑:“这是自然。”
单雄信也一笑,并不说话。
一旁徐茂公见情势已经好转,便趁热打铁,上前一步鼓吹众人笑说:“为庆化干戈为玉帛,各位兄弟,不管官府也好,绿林也罢,一同开怀畅饮!明日,咱们同着一道上秦府替老太太贺寿去!”
“好——!”
底下众人回应,声势排山倒海。
那一点矛盾掉落在这一片欢庆的人潮当中,很快就被吞噬下去,众人举杯同乐,喝得痛快淋漓。
罗成归位,单嫣也跟着单雄信一同归位落座。
环顾身边一片庆贺祥和,单嫣抬眸看了看罗单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下头乖乖吃菜。
杯盘狼藉过后,单嫣先一步回了屋子睡觉。
难得单雄信也没说她,于是一夜无话,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紧接着便是宁夫人的寿辰。
众人起了个大早,把礼单、礼物都收拾好,浑身上下拾掇干净整齐,就热热闹闹地往历城县里过去,一同给宁夫人拜寿。
进历城县的时候,太阳已经挂了老高。
大伙儿往专诸巷的秦府走,一到门前,就看见大门敞开,里里外外都挂着寿幡,门庭客人来往不绝,顶首的热闹喜气。
秦琼昨日在贾家楼里同众人喝完酒后,便又骑马赶紧回了秦府。这会儿已经站在秦府大门前,满面春风地迎客应酬。
秦琼一见贾家楼的好友都来了,更是高兴,赶紧地便下了台阶拱手笑说:“今日,谢诸位兄弟们的捧场啦!”
众人也笑起来,只说:“这给老夫人贺寿,应当的嘛!咱们可都给老夫人带了寿礼来啦!”
秦琼忙受宠若惊道:“多谢各位兄弟!这便备了账桌,还请各位兄弟跟我去一趟吧。”
今日宁夫人寿礼,秦家宅院门内就备了两张桌子做账桌,专门记录今日诸位客人送的寿礼。
单嫣跟着众人一道过去,瞧着大家献宝似的争先恐后挤上前献寿,只觉得热闹。
过了一阵,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程咬金的声音:“叔宝,这老太太在哪儿呢?我这儿能不能先见见?过来一趟,我还没见过她老人家呢!我还想着一会儿众人贺寿的时候,把她老人家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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