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竹因为贾珠的事一直心生愧疚,但是阮卿在,她就不太敢上前,当着人家生母的面,她一个罪魁祸首总有些心虚。
元春也大概能理解她的纠结,叹了口气道:“殿下,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盛清竹抿了抿唇,问道:“贾珠……贾学正,可还好?”
……
贾母对姨娘一向没什么耐心,尤其是贾珠伤重还未醒,她见赵姨娘还敢闹腾,顿时大怒,直接让人把她送去庄子上了。
阮卿因为这事回来,贾母还指着她骂了一顿:“珠儿伤重,你不在他身边照看着,为着个奴才秧子耍什么浑,那奴才一条命加起来也没有我的珠儿一根汗毛重要,你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摆贤惠!”
阮卿:“……”
这还真不是贤惠,单纯的有事想问。
她表面唯唯诺诺,低声应下,出门就跟张氏说:“大嫂子,麻烦帮我被一辆马车,送我去关押赵氏的庄子上看看。”
张氏对姨娘的态度更不必提,蹙眉冷笑道:“不安分的奴才,打死便罢,以后咱们荣国府只当没有这个人,探春就记在石榴名下,你还管她做什么?”
阮卿心说这真是误会,她不愿意张口就决定人生死,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就道:“倒也不是,我就是有事想问,当时凤丫头和宝玉病的突然,我怀疑与她有关。”
提到王熙凤的安危,主要是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张氏的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良久才沉吟道:“你说的有理,打狗且先杀主,否则后患无穷。你去吧,需要我派人协助你么?”
阮卿摇摇头,道:“不必了。”
她有些手段不能让人看到。
张氏也没勉强,她也确实不适合插手管理二房的小妾,只让人去偷偷准备了一辆马车去,为了防止贾母中途发现这事,她还让安春抱了最近在休息的宝玉去陪贾母聊天解闷。
阮卿身后有张氏帮忙瞒着,一路畅通无阻去了京郊关押赵姨娘的庄子,她没有带其他人,又让负责看守赵姨娘的下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进了院子。
小院并不算宽敞,只是大概有个院子的雏形,这庄子大概不是用来享乐的,环境实在一般,阮卿刚进去就闻到一股闷闷的腥味,像是一块带血的肉塞进闷热的环境里,又酸又腥,她一时没适应,差点没呕出来。
她眉心微蹙,心里有些不舒服,干脆就没关门,站在门口问道:“宝玉和凤丫头的事和你有关?”
赵姨娘半靠在床上,长发胡乱绑起,看起来狼狈极了。她闭着眼,闻言表情僵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太太在说什么。”
阮卿道:“我懒得跟你卖关子,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有苛待你吗?探春的一应待遇都与元春安春一样,你要见她,我也没拦着,石榴和沈荞也从来没找过你麻烦,你若是安分,等姑娘大了出嫁了,我也可以帮你出去住庄子上,做你独一无二的主子,你为何要找死呢?”
她对赵姨娘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不过不是跟探春出去,是跟贾环出去当老封君,可赶紧的别来烦她了,大家相看两相厌,这辈子也行最好别见面。
讨厌归讨厌,对这里的人来说赵姨娘是奴才,打杀了最大的麻烦就是怕探春记仇,但也不是多大的事,庶女罢了。但对阮卿来说,这是一条人命,再讨厌一个人也不能凭心情杀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态度给了赵姨娘想象的空间,总之她现在貌似比原著里还猖狂。
阮卿蹙了蹙眉,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人性就真的贱到这地步,打压就乖巧,宽和就放纵?
她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探春的。”
赵姨娘人没眼色,但对危险的感知还是挺敏感的,闻言激灵了一下,忙道:“太太息怒!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阮卿眉心一跳,示意她接着说。
赵姨娘感到仿佛有把刀悬在头顶,咽了咽口水,忙不迭道:“我、我当初小日子迟了许久,觉得不对劲,怀疑可能是有了,但又怕不准确,说出来让老爷太太空欢喜一场,便、便没有上报……”
阮卿眯了眯眼,知道她这压根就不是怕什么空欢喜,主要是怕自己对她下手,不由冷笑了一声。
赵姨娘一个激灵,红着眼眶颤颤巍巍道:“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太太原谅,只求太太看在探丫头……看在三姑娘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我……妾不敢有害人之心,只是……只是……”
突然,她想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忙道:“是那春桃!是那贱人挑拨我,是那贱人说太太定然容不下我生出庶子,让我隐瞒着……”
东拼西凑的,阮卿勉强拼出了一个剧情。
后宅女子来月事通常都会去领月事带,像阮卿这种主子,嗯……基本都是一次性的绸缎之类的布条,用一次就扔,虽然浪费,但在卫生条件落后的古代,这已经是相对干净的处理方式了,很多下人就只能备上许多布条,天天洗天天换,不然容易得病,或者弄脏衣裤被主子看到会受罚。
而像赵姨娘这种身份不尴不尬的,会比下人好点,不用亲自洗,但也是没有资本用完就扔的,四五条天天换着用,用旧了才会扔。她月事不是很准,通常都会提前领,因此月事带虽然被领走了,但是她却一直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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