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赵眉生决定主动出击,保护自己的安全。
“何警官,你们找到给病人用药的凶手了吗?”赵眉生一脸关切地朝何姓警员发起了询问。
何警员转头看向赵眉生,没有说什么,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老神在在的表情。
赵眉生明白自己僭越了,这样的提问超出了自己可以打听的范围。
“对不起!你可以不用回答!”赵眉生急忙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和同事们都没有办法好好上班,想知道这样的罪孽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何警官笑了,示意赵眉生放轻松。
“赵医生请坐,今天由我和我们的高支队长对你开展调查询问。”何警官把赵眉生带进了一间小屋,示意他稍候。
赵眉生点点头,走进那屋子当中的靠椅上坐下。
不多时,何警官又带着他口中的高支队长走进了这间屋。
高支队长赵眉生见过,正是杜君红自杀那天,带人来现场的那名警官。
高支队长也认得赵眉生,与他礼貌性地点点头,流程式地核实了一下赵眉生的身份后,便步入正题。
“赵医生是去年八月至今年一月接管的杜君红,对吗?”
“是的,没错!”赵眉生点点头。
“在赵医生接管杜君红期间,你曾经发现他出现抑郁症倾向吗……”不等支队长说完,赵眉生便抬起手来打断了他的话。
“支队长!我可以反映一个情况吗?”赵眉生问。
听见证人有事需要主动反映,高支队长抬起了头,看向赵眉生:
“赵医生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因为我治疗过杜君红长达近半年,我对这名病人的情况很了解。以我一名精神科医生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杜君红罹患抑郁症完全是人为导致的。”
听见这样的话,两名警察脸上也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此话……怎讲?”支队长挥了挥手中的笔,收起原本闲适的二郎腿。
“我参与过我导师在江城大学的研究团队,我们团队曾经对一种名叫Olan-23的药有过比较深的研究。”赵眉生望向两名警察侃侃而谈。
“这种药原本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但是因为它的副作用太大,很难控制。
所以在使用这种药的时候,不正确的使用方法和配伍可能会导致人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还有一个较为明确的副作用便是,它会加重病人幻听或幻视的情况,这些现象都会使病人陷入新的精神困境,导致抑郁症。”
桌子后头的两名警察听得有些呆,赵眉生说的这些他们原本都不懂,但是赵眉生通过他通俗的语言表达,给警察们推开了一扇新奇的窗。
“呃……所以……”支队长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指了指面前自己做的笔记:
“赵医生的意思是,有人偷偷给杜君红用了你刚才说的这种怪药,这才导致杜君红陷入幻想,罹患上了以前从来没有患过的抑郁症?”
“是的,没错。”赵眉生颔首。
“那么赵医生,你知道这个用怪药的人是谁吗?”
赵眉生则再度颔首,“知道,是杜君红后来的责任医生,刘翠英。”
……
警察们没有质疑赵眉生提出的这条线索。
因为在之前的侦察过程中,警方也发现杜君红病情的转折点,的确是在刘翠英接手后才发生的。
两名警察很仔细地记录了赵眉生提供的那些令人咋舌,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证据与证词。
其中包括赵眉生公布出来的,郁离患有卡普拉格妄想综合症,人格分裂表象明显。
相比较于刘翠英给病人用怪药,支队长更感兴趣的是宏山医院的院长郁离患有卡普拉格妄想综合症,人格分裂倾向明显。
这将意味着往后检察机关在提起公诉的时候,被告人里面将不再有郁离的名字。
“那个……赵医生……你能对你说的这句话负责吗?”支队长的脸皱成了一只老核桃,今天赵眉生在这里说的,是他从警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荒唐的故事。
“哪句话?”赵眉生问,他是学理的,思维和言辞都讲究一个严谨,不是他的意思,肯定不允许人随意发挥。
“就是你说的,宏山医院的院长郁离患有……那啥……综合症的这句话。”
支队长记不住这病的名字,只能一脸为难地看着赵眉生。何警官也没能成功记录下来,并不好意思地请教赵眉生那几个字应该怎么写。
赵眉生了然,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何警官,并纠正了他书写里的错误。
“那个当然。”赵眉生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斩钉截铁地回答:“这种病有专门的法子来验证,你们可以自己找人来验证。”
言语间的笃定与成竹在胸,很容易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就算找国内任何一家鉴定机构来对郁离做精神病测试,估计都只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赵眉生侧过身,直视两名警察的脸:“我是医生,我可以用我十年寒窗换来的那一纸证书,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
听完这句话,两个警察都没有再说话。
一个低头,机械式地奋笔疾书。另一个则面无表情地靠上身后的椅背。
虽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反馈,赵眉生依然很清晰地捕捉到了两名警察的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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