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终没有处理好,选择和那个人订婚,那至少该告诉我一声,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句号。
唐辛泪眼朦胧也顾不得现在快零点了,把视频转给贺彦,“是真的吗?”
没一会儿贺彦竟然打了电话过来,她刚一接通就传来贺彦慌张的声音,“你从哪里看到的,谁发给你的?”
“所以是真的吗?”唐辛忍着哭意问道。
“唐辛,这件事很复杂,我这阵子根本见不到他人,但是订婚这件事绝不是他本意,你要相信他,他...”贺彦忍住没有提钟权的名字,要是她知道他是和钟权的妹妹订婚怕是更雪上加霜。
“我不信。”唐辛眼泪接连不断滴在明黄的被罩上。
“....你不信他?”
唐辛捂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点头,“我太累了,你转告他,我不想等了,就这样吧。”
“唐..”贺彦话还没说完那头就切断了电话,他长叹了一声倒在床上,他怎么敢转告这种话,“这都什么事儿啊。”
唐辛埋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小镇这么小,即使不去隔壁,到处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回忆。去的水塔,一起听过的歌,腕上的镯子,插在瓶子里的干花束,幼儿园每天面对的那面墙,还有那些烫在心里的亲吻。
她每天提心吊胆怕奶奶身体恶化,还要忍受这些触景伤情的思念。她真的太累了,这一个月来她凭一口气吊着,是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她坚信他们即使不在一起,但总有一天会再重逢。
可如今这个消息粉碎了她的信念,她真的坚持不住了,她实在分不出精力去思念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况且他还订婚了。
她哭着起身,褪下腕上的镯子收进盒子,最后她看向桌上的干花束,抽出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她擦干净脸,关灯睡觉。
睡吧,唐辛,现在不是失恋的时候,奶奶才是最重要的。
*
沈愿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从发布会回来后拦住父母,艰涩地说:“爸妈,我想跟你们聊聊。”
“换了衣服来书房。”
沈愿换下西装,衣服上还残留着钟书霓身上的香水,他扔进脏衣篓,换上家居服去了书房。
几分钟后,沈君山和严曼卉进来了,从沈愿回来这是头一次,他这么心平气和坐着。
“爸,哥跟我说了钟家的事,对不起,我提前不知道,是我莽撞了。”
严曼卉叹了口气,“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是你们根本没把我当成年人看待吧。”沈愿涩然看向面前的父母,“小时候我生病,你们把我交给心理医生,医生说要你们多关心我,可你们一星期有几天在家,对我又有多少关心?高中时候,我跟你们解释过那个只是社团活动,我没有问题,你们是怎么说我的,说我恶心,觉得我丢沈家脸了,逼我去看心理医生,逼我吃药。
从小到大,你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能不能像你哥一样。难道我一定要跟他一样,你们才觉得生我没有错。可我是沈愿,无论如何都变不成沈祁,既然你们满意沈祁,那么一开始不要生我不就好了,我生下来就是沈祁的仿造品吗?
我不是非要做那些事惹你们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你们才会觉得沈愿和沈祁是不一样的,我在沈祁的阴影下活了二十年,你们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这些话积压在沈愿心里太久了,如今他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严曼卉含泪看着面前的沈愿,“小愿,我们没..”
沈愿移开目光,转向书房里的发财树,“我过年从缙北离开,你们最开始不也没把重心放在我身上吗?肯定觉得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吧,我那时候天天等着你们来找我,可你们没有,甚至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还当着媒体面要我好自为之。你们真的有过对我的恻隐之心吗?”
沈君山喝了口面前温热的茶。
“现在迫不得已和钟家订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是你们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沈家人,只把我当成一颗棋子在利用,现在变成这样,你们反过来说全是我意气用事,这对我公平吗?
你们凭什么以你们的主观臆想来判断我,就因为我跟沈祁行事风格不同,你们就认为告诉我也没用,反正我帮不上忙。”
沈愿眼眶发红,看向面前的父母发出质问:“为什么你们不想想,我宁愿在外面也不回家的理由是什么。”
书房进入漫长的静默,严曼卉低头垂泪,沈愿说完心里蓦地轻松了许多,他喝光茶杯里的茶,静静坐着。
“这些你该早点跟我讲,妈妈从没把你和沈祁混为一谈。”
沈愿转向严曼卉轻笑一声,“妈,我现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想争对错。”他看向沉稳的沈君山,“爸,这个婚我不会定的,在订婚前你们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但是订婚不可能,我要趁早回临西。”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严曼卉问。
“对,我答应了她要回去,我在临西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奶奶,这大半年我都受她的照顾,现在她得了肝癌,可能就这几个月了,我想回去见她最后一面。”沈愿坦然点头。
“这和你打钟权有什么关系?”沈君山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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