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上老二,是因为小姑子跟老二媳妇朱桂玲关系比她好。
叫她这么一说,王美兰还真动心了,不过她立即想到,“那不成,那么多人去了,住哪儿啊?”
这一点许大嫂也想好了,“妈,我听小敏说,在北京赁一个院子,一个月也就三十块,咱们一家子住在一起,每人也就摊一两块钱。”
王美兰还是摇头,“孩子们都小呢,得上学,到了北京,没有户口可是上不了学!”
关于孩子上学事儿,许大嫂也早就想好了,她笑道,“妈,这不小沁在北京买了房子吗,我听说,只要有房子,就能落户口,不能先把孩子的户口落在小沁的宅子里,等他们毕业了,再迁出来不就行了?”
这么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不行。
但王美兰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等许支书回来了,跟他商量这事儿,“要是上学的事儿能解决,我觉得还真是个好事儿,能帮到小沁,在北京挣钱也容易。”
许支书吸完一支烟,皱着眉头说,“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小沁的几个孩子户口能过去,那是因为他两口子的户口现在都在北京,而且都是城镇户口才能调过去的,农村户口根本落不下。”
王美兰也恍然大悟,“是呢,我咋没想到这一茬,农村户口的确落不到城里。”别说落到北京了,就是落到县里都不可能。
小孩子想要农转非,除非父母都是吃公粮的,那好要有指标才行。
许支书又沉思了半响,说,“你们不要看小沁挣钱容易,她和林东在京城谁也不认识,肯定也不容易,咱可不能过去给孩子添乱,要是老大老二想去北京找活儿干,或者就去小沁的服装厂帮忙,我支持,要是想拖家带口的去,不可能。”
王美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许大嫂那里,还等着婆婆的回话呢,但大年三十许三哥和许四哥都回来了,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根本没空提这事儿,初一村里人一波一波的来拜年,也不好问,一直等到傍晚了,许支书和许大哥都被请走吃酒了,她才瞅准机会,问,“妈,你和我爸商量了吗?”
王美兰摇头,“孩子们都是农村户口,人家北京不可能接收,没有户口,上不了学,老大家的,这事儿,你就别想了!”
许大嫂其实也想到户口的问题了,农转非的确没那么容易,而且是从村里一下子转到北京,但她还是不甘心,“妈,三奶奶的娘家侄子不是在北京吗,听说他还是个司令员,不能找他帮帮忙?”
王美兰不悦的说,“不行。”
这种曲里拐弯的亲戚,平时根本都不走动。
许大嫂笑了笑,“妈,你脸皮薄,等小叔来了,我问问他行不行?”
王美兰叹了口气,说,“老大家的,咱们家这些年,在村里日子一直是拔尖的吧,尤其这两年,地里收成好,还有养殖场分的钱,周围十里八村,谁不羡慕呢,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你就别想这些事儿了,你以为转户口那么容易呢?”
许大嫂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考虑吗,要是扎根北京了,那不是省了好几辈子的事儿吗?”
还是许敏跟她说的,说北京人看不起外地人,最起码得是两代人都是北京人,那才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王美兰不悦的说,“你说的没错,但小沁可是自己考到北京的,办那么大的厂子也是靠自己,可没有托任何人情关系,人总得知道自己多大本事,吃几个馍馍饱!”
许大嫂见婆婆急了,不敢再说了,“妈,明天小沁来,预备都做什么菜,我今年自己做的腊肠味道可真好,明儿我拿来点儿?”
现在许家已经分家了,也不在一起吃饭了,都是各家单独开灶。
王美兰点了点头,“好。”
正月初二,许沁和林东带着孩子们来拜年,吉普车在许家大门口刚停下,就有不少人围上来了。
除了小孩,还有不少成年人。
许沁拿出一大包奶糖分给众人,有个中年妇女接了糖问,“小沁,听说你在北京开了厂子,发了大财,厂子还招人不,我家大闺女手可巧了,虽然没学过做衣服,但会用缝纫机,做个背心迁个裤腿一点问题没有!”
一个中年男人也说,“小沁,俺家二闺女学过几天裁缝呢,能不能去你的服装厂去上班?”
许沁笑道,“叔,婶,你们大概不知道,这服装厂可不是我一个开的,有合伙人,这招工我说了不算,等我问问,如果要人,就通知你们好吧?”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也赶紧说,“小沁,你荣姐姐也能干了缝纫活。”
许沁回答,“二婶,我知道了。”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一口回绝,其他人也正要凑上去说,王美兰带着四个儿媳妇出来了,许大嫂眼一瞪,对众人说,“大冷的天,堵着门子干什么呢?”
转头又对小姑子笑了笑,“小沁啊,你可算来了,咱妈早就惦记着你和孩子了,外面冷,快进来快进来!”
屋子里炉子烧得旺,特别暖和,许沁把厚重的羽绒服脱下来,四个嫂子立即围观了,许大嫂说,“这衣服可真好看,小沁穿上和仙女儿一样!”
许二嫂上手摸了摸,“真软和,穿上肯定比棉袄更暖和!”
许三嫂遗憾的说,“好看是好看,但这白色显胖,小沁穿着好看,我穿上估计像个大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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