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三天,挑选了上百种花色,进了大约五千米的布料,一下子花掉了四万多块。
这下把赵玲香吓了一大跳,“许沁,做生意需要那么多本钱啊?”
本来许沁以为,夏季过了,秋老虎马上也过去了,估计再有半个月,北京的秋天就来了,真丝衣服销路肯定就要差一些了。
但这次广告之后,顾客群一下子就扩大了无数倍,不少人都是物质条件特别优越的,不说别人,就说胡同里的张画家,人一下子来买了好几套真丝睡衣,他的太太身条保持的还挺好,也买了好几条旗袍。
真丝衣服,其实一年四季都可以穿的。
“也不是,这回情况特殊,我要多备点货,一般不需要那么多。”
赵玲香这回来杭州,也是带了不少钱的,她妈给了一千块,他爸后来又偷塞了三百块。
一千三百块在她心里已经是一大笔钱了,当然了,和许沁一比就显得特别少了,简直少的可怜。
不过赵玲香已经看准了一桩生意。
“许沁,我有个事儿先跟你商量一下。”
中午,俩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吃饭,赵玲香一口气吃掉几个小笼包子,有些犹豫的说道。
许沁早就猜到了,“你是不是想进点真丝围巾回去啊?”
赵玲香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是啊,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上回杨岚跟着来,是进了很多龙井回去,她这跟着转了好几天,杭州好东西倒是不少,但在她看来,没有比真丝围巾更合适的了。
一般都是丝绸厂用下脚料做的,成本不高,批发价也挺便宜,她早就问过了,大的三元一条,小的才两块。
回去翻倍估计都很好卖。
许沁笑道,“没有影响,这能有什么影响,明天咱们就得回去了,下午就赶紧去买吧!”
从杭州回来,许沁又赶紧去了一趟第二毛纺厂,订了一批混纺和薄呢子布料。
此时王府井的门头房已经收拾好了,四面雪白,地面铺上了瓷砖,门窗也都换了新的。
就连订制的鎏铜招牌也挂好了。
许沁很满意,说道,“小郑,真是辛苦你了啊!”
郑立方笑了笑,“应该的。”
最近他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大栅栏那边很多店铺开张,都找他收拾房子,有的甚至连货架都要他帮着订。
这可比原来盘炕盘灶修墙挣钱多了。
当然了,很多时候活儿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一个人速度太慢,他时不时得找两个小工,但刨除了这些,挣得钱还是很多。
不算许沁这个活儿,这个月他都挣了三百多了。
许沁问,“一共多少钱?”
郑立方递给她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一项一项写的很清楚,所有加起来一共花了五百多。
之前她已经给了五百订金,现在只需要再支付几十块钱就行了。
不过,这纸上没写他的工钱。
“小郑,你这账单不对啊,工钱多少没算啊?”
郑立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算了,我不收。”
许沁笑了笑,“为什么不收啊,你这么做不对啊,即便咱们是邻居,也不能这样啊!”
郑立方瞅了一眼专心擦玻璃的售货员,低声说道,“姑,我,我想问,我想问,你们宁县那边,订婚都需要准备什么?”
他和许敏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经常一起出去玩儿,但许敏没提订婚的事儿,他也不好提,本来郑立方也是不着急的。
但最近他有些着急了。
他经常骑着三轮车去前门等着许敏下班,但好几回了,发现总有一个男青年去店里找许敏,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郑立方暗中打听了好几天,打听清楚了,男青年就是附近茶叶店的,也是北京本市人,家里条件一般,但人家父母双全。
不像他,虽然有独门独院的院子,但家里长辈都去世了,用北京老话说,就是他特别命硬,会克人,很多人家忌讳呢。
他这条件,综合起来并不好。
许沁瞟了他一眼,五大三粗的小伙子那紧张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好笑,“订婚?你要订婚了,和谁啊?”
郑立方一愣,忽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订婚之前,总得先提亲吧,你托了媒人提亲吗?”
郑立方涨红了脸,摇了摇头。
“老板,货架到了!” 一个新来的售货员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崭新的实木货架很漂亮,往屋子里这么一放,立马感觉不一样了。
许沁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培训资料,人手一份,“回去都仔细看看啊,明天八点半准时来上班!”
这一批除了招收裁缝,还招了一批售货员,面试的时候,已经在语言表带和记忆力方面做了筛查,留下的都是脑子好使,挺机灵的年轻姑娘。
相貌也都在中上。
她之前请的一周假期,实在是不够用,又让赵玲香帮着续了三天,但明天也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次日上午,她在新店给员工上培训课,由于店里已经挂上了第一批衣服,不少路人觉得好奇,还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招牌,微风制衣,不就是最近在报纸上打广告的那家吗?
服装店本身就凤毛麟角,特别的少,店里的衣服件件精美,更是少见,百货商场里也没有这么上档次还洋气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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